孟辰哪里真的敢当众裸奔?那将成为其生命中暗无天日的耻辱!
他拉着曾山的胳膊,哀求道:“曾大人,您……您人贵、面子更贵,还望您出面调停一翻才好,我丢不起这脸面啊!”
石越逼上一步,目光凛然:“孟公子不愿意丢掉脸面?哼……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刚才你为何要煽动诸位才子,挤兑得我没有面子?板子打到你脸上,方才知道痛!但是……已经晚了。”
他对孟辰恨之入骨:这厮从妩媚阁初次见面,就挤兑自己,再到篝火晚会中折辱自己,再到今日煽风点火,对自己捅刀子,手段卑鄙,无所不用其极,今日若是不彻底把他制服,焉能解了心中那口恶气?
曾山心中十分为难,毕竟孟辰这厮算是曾通的朋友,也算是替曾通受过,自己若真是不为他求情,让他当场裸奔,会不会落下刻薄寡恩的坏名声?也让孟辰寒了心?
曾山沉默半响,方才挤出一丝笑意道:“石百户,这个……咱们刚才仅仅是开了一个玩笑……”
白莫愁霹雳一声断喝,打断了曾山的话,气势骇人道:“谁与你开玩笑?谁敢开本流氓的玩笑,本流氓就开他一生的玩笑。”
“这……”
曾山红着脸,又道:“白御史、石百户,不看僧面看佛面,孟辰毕竟是代人受过,还请两位高台贵手,网开一面。”
石越见缝插针:“孟辰代谁受过?”
曾山道:“当然是代替犬子受过啊,孟辰与犬子交好,咱们又同殿为臣,都是自己人,还请白御史、石百户通融下。”
“自己人?”石越听到这三个字从曾山口中说出来,好似听到了这辈子最假的笑话。
与白莫愁对望一眼,放声大笑起来,几乎笑破了肠胃。
石越一直笑得肚子痛,连酒意都被笑醒了,眼眸中带着戏谑,道:“既然咱们是‘自己人’,那石三我就想一个折中的法子,就看曾大人、还有令犬子,答不答应了。”
曾山大喜,忙点头道:“多谢石百户,只要石百户提出来,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石越接口道:“既然曾大人刚才已经说过,孟辰是代替令公子受过,现在既然孟辰不愿意兑现诺言,那也只好请令公子亲自下场,代替孟辰来一场裸奔真人秀了,啧啧……状元郎裸奔,千古难觅啊,相信这数千才子,一定会兴奋的眼冒火星。”
曾通、曾山吓得脸色突变,异口同声道:“那……那怎么成?”
“那怎么就不成?”
石越气势凛然,朗声道:“令公子与我打赌,本来无论输赢,都与孟辰无关,但孟辰与令公子交好,见令公子心生胆怯之意,这才挺身而出,力担重责,以此,足见孟辰对令公子一片赤诚心意呀。”
孟辰忙不得的点头,希望石越继续说下去,现在只要自己能不裸奔,花费什么代价,他都是愿意的。
石越又诧异道:“可现在令公子输了,这本该是令公子承担的责任,却落到了与之无关的孟辰身上,所以,只这么一想,孟辰该有多冤枉啊!”
转头又对孟公子道:“我说的对不对?孟公子?”
孟辰连连点头:“对!太对了,石公子言语精辟,一语中的呀。”
石越看着曾山、曾通惊诧的目光,收网道:“而现在,曾大人、曾公子怎么反而对此事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呢?”
“方才孟辰仗义执言、愿意代你们受过,而你们父子却不愿意代替孟辰收过,这是不是说明们孟辰对你们父子一片赤诚,而你们父子却不讲情面,对孟辰刻薄寡恩呢?”
石越绕来绕去,终于将这个暗中埋藏的包袱给抛了出来!
如此诛心之语,直接挑战了曾山、曾通的道德底线,将这对饱读诗书的父子推上了风口浪尖。
数千才子听得明明白白,不由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曾尚书看起来儒雅得体,没想到骨子里居然会如此薄情。”
“就是!就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的高尚情操都忘在脑后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现在曾尚书连修身都没有做好,连儿子的品德都没有教育好,又如何的治理国家呢?难道曾尚书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尸位素餐的无能之辈?”
……
类似的质疑声,也与石越先前被诋毁一模一样,像是蚁穴决堤,一点点的扩散开来。
曾山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知道自己上了一搜无法掉头的贼船,漂泊在茫茫大海中,这数千才子就是惊涛骇浪的潮水,只要一个不小心,就要把船掀翻,将自己淹没在茫茫大海之中。
而孟辰也隐约感觉到自己上了石越的当,但是却只能认命:让自己裸奔,绝对不成,让曾通替自己裸奔,那更是痴心妄想!
可是……这场游戏中,曾通、孟辰总要有一人出面承担责任,但无论是谁下场受辱,那两人之间的关系、然会出现极大的裂痕,在也不会如往常一般蛇鼠一窝的算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