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川的声音传入屋中,里面却没有什么动静,屋檐上的积雪好似因为这声音的穿透而有些震动,稀稀落落地掉落下几片来。莫小川扭头看了晨公公一眼,很明显,晨公公也不知所以,面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莫小川轻咳了一声,又一次喊道:“皇上,莫小川回来复命!”
屋中传出了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隔了一会儿,才听到莫智渊的声音传出:“进吧来。”
晨公公推开屋门,让莫小川先进去,正要跟着进去,只听莫智渊又道:“小晨子,你先退下。”
晨公公微微一愣,随即急忙行礼退了出去,将屋门关紧了。
莫小川走进去,只见莫智渊今天并非批阅奏折,而是背靠着桌案站着,手扶在桌案上,手指依旧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
莫小川向前走了几步,行礼问安。
莫智渊犹豫了一下,上前将他扶着他起身,轻叹了一声,道:“你在燕国的所作所为,朕早已经知晓,却不知该怎般帮你。你心中怨恨朕吗?”
莫小川急忙回道:“臣不敢。”
莫智渊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敢不敢的。其实,就算你怨朕,也是应该的。与公,是朕拍你去的,你身处险境,朕却未能及时救援;于私,朕是你的伯父,侄子蒙难,我这个做长辈的为能照顾好,让你受了不少的苦。”
“吃些苦算什么,臣还年轻,是该多历练一番的。”莫小川回道。
“你能这般想,是很好的。”莫智渊伸手拍了拍莫小川的肩头,道:“朕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听闻你被柳敬亭所掳,却是让朕心中忧虑不已,还好你平安回来了。”
莫小川心中猛地一紧,看来,莫智渊对此事很是介意,这般说话,虽然没有直接问他柳敬亭将自己抓去做什么,但是,自己也不能不说了。若是此刻逃避,那么,只会让莫智渊对自己更加疑心重重,以后做起事来,怕是要缩手缩脚,再难有什么作为了。
略微思索之后,莫小川深吸了一口气,道:“伯父,柳敬亭将侄儿抓去之后,侄儿其实心中并无生还之念。让伯父挂心,实在不该,不过,那柳氏兄弟却是包藏祸心,伯父不得不防。”
“哦?此言怎讲?”莫智渊抬了抬眉头,好似有些惊讶地说道。
莫小川跪了下来,道:“伯父,柳承启有不臣之心。他将侄儿抓去,便是想要挟侄儿做他的傀儡,好让他掌控西梁……”莫小川随后将柳承启与他说的话,删删改改地说了一遍,又将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说着,他将自己的大氅敞开露出了里面破烂的衣衫,衣衫之上血迹斑斑,看在人的眼中触目惊心。
莫智渊连忙查看他的伤势,看罢之后,摇头叹息,道:“苦了你了。柳承启是越来越胆大了,居然敢对我莫氏皇族动手,此次,朕绝对不能轻饶于他。”
莫小川听罢,却是摇头,道:“伯父,以侄儿之见,此时还不可对柳承启出手,柳承启的根据颇深,若是弄不好,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让整个西梁蒙难,而且,当日之事,亲眼所见到之人,不是燕国的,便是南唐的,即便齐心堂的人能作证,但齐心堂和猎鹰堂的敌对关系,天下皆知,柳敬亭大可以齐心堂故意污蔑来开脱,再说,即便是证实了他对我出手之事,亦难有定论。最后,柳承启很可能会借此事大做文章,说伯父是故意刁难于他,枉杀忠良。所以,侄儿认为,暂时还是不要惊动他为好……”
莫智渊听罢,抬眼看了看莫小川,微微点头,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不过,也不能如此纵容柳承启,否则,以后他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侄儿只是说出自己的一些想法,侄儿毕竟年轻,考虑事情不够全面,一切还要伯父拿主意的。”莫小川恭敬地说道。
莫智渊微微点头,道:“嗯。这次的燕国之行,看来并非全然无功,你倒是长进了不少。不过,将燕国皇城毁去大半,此事却是做的欠妥。燕国皇城,历经几百年,是先朝古都,你如此毁之,让燕国的百姓必然心生看法,此事只不过是让燕国皇帝损失了些房屋,对我们却多有不利。燕国的百姓会怎么看我们西梁?若让他们军民一心,对我们西梁会有很大的威胁。”
莫小川点头,道:“是侄儿鲁莽了,不过,此事并非侄儿有意为之。那日误入叶门重地,侄儿并不知晓。待到发觉之时,却已经晚了,叶展云带了叶门大批高手堵住了去路,后来一番苦斗之后,这才知道,原来燕国皇宫的地下是一个天然的地下湖,使其坍塌也是叶展云的剑气所致,侄儿岂有那么大的本事。”
莫智渊奇道:“既然,你遇到了叶展云,却能从他的手中逃脱,倒是一桩奇事了。”
莫小川随即将自己无意中得到那赤色丹药的事说了出来,并且从怀中将丹药摸了出来,给莫智渊观看。莫智渊拿在手中看了看,轻叹道:“此丹药虽然可以短时间提升你的功力,却对你的身体损害极大,以后若非必要,切不可在服食了。”
“多谢伯父关心,侄儿谨记于心,必不敢忘。”莫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