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跟着所有的民工一起,在火车站排了整整一夜的队,可等來的结果却很郁闷,
“去昆明有沒有直达的列车,”好不容易终于轮到了高远,
“废话,”售票员的回答倒是简练,
高远无语,这种工作态度着实让人受不了,不过也只能忍了,又说:“那麻烦你,我买一张明天的票,”
“沒有,”售票员连查询都剩了,回答的依然是这么简练,
“那有什么时候的票,”
这次售票员更简练,连回答都剩下了,只是用手敲了敲隔在她跟高远中间那张玻璃上贴着的字条,
高远看了看,上写“直达特快列车预约订票窗口”,还沒理解什么意思,而再往下一看就明白了,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已经预售到了第六天之后了,
高远知道小茹和米莎确实要做后天的车次回家,如果自己买六天后的,那就不能一起走了,想了想又问:“难道明天去昆明那列车上,一张座位号也沒剩下了么,”
看來这小子还不太清楚春运的残酷性,售票员很想为高远普及一下作为中国人的常识,这才一改她简练效率的工作作风,
“座位号,你有沒有搞错,春运你还想要座位号,能买到票回家就不错了,你也是民工吧,民工就别那么挑剔,我告诉你别说座位号,明天的连站票都沒有,你要买票,最早的车次就是六天以后这一趟,而且也是只有站票,”
看高远还在犹疑,售票员已经不耐烦了,一副你爱买不买的表情:“哎哎哎,想什么呢,我说你到底买不买,你不买可有一群人等着要呢,不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售票员刚说完,后面一群派对的人已经叫了起來:“就是就是,要买快买,不买快走啊,别再这里耽误时间,你沒看我们都排了一夜的队么,”
高远只得连连道歉,说:“不好意思,那这个票我不要了,”
高远是想如果不能和小茹一列车,那非要坐火车就沒什么意义了,大不了让温雅帮他联系联系,如果沒有机票的话,也可以乘汽车,
这样到昆明的时间可能比小茹还要早一些呢,
当然,高远更想的还是可以跟小茹一起走,毕竟小茹说过,她家也并不是在昆明,而是到了昆明之后还要转车,
如果和她分开后再去昆明碰头,那也并不容易找,
高远一边寻思着该怎么办,一边牛头走出了售票大厅,可才刚出了火车站,忽然路边有人高叫一声:“让票了让票了,明天北京西直达昆明的特快列车车票,又沒人要,我只要加收少量的转让费,”
难道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黄牛党,虽然说转让费肯定要比正常票价高出不少,但高远还是勉强可以接受地,正打算上前,
高远是勉强可以接受,可他并不知道,想要回家而想要一张黄牛票而求之不得的大有人在,
高远才刚要迈步,就已经有无数进出火车站的人争先恐后的喊起來:“我要,我要,”
然后呼呼啦啦一群人,直向那个黄牛党扑去,恨不得将他撕碎了把票抢过來,
“别抢别抢,这么多人我可只有一张票,这样吧,你们出转让费,价高者得,”黄牛党一手高举着火车票,感情他还要搞个拍卖,
“火车票价另计,我多出一百转让费,”有一个人已经扑到了黄牛党面前,伸手就要去抢票,
不过黄牛党一把将他推开:“一百,一百你就想要一张票,这么便宜的好事你以为你是路边随便捡的啊,”
“我出二百,卖给我卖给我,”有人伸手喊道,
“我出二百五,”
“妈的,我看你也是二百五,买一张票多花这么多,”开始那人说,
“我草,我着急回家,这个票我要定了,你们谁也别跟我抢,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不过跟他抢的人太多了,他想跟人急也沒办法,随后就又传出來了几声高喊:“卧草,谁不急着回家,我出三百,”
“四百,”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再吭声了,坐火车回家的,一般都是穷人,而对于这些穷人來说,多花四百块买张车票,已经很奢侈了,
票贩子见沒人再出价,蛊惑说:“别着急,四百了,有沒有人出比四百更高的转让费的,谁的价高谁得,只此一张啊,春运期间的票有多难买你们不知道么,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沒这个店了,到时候你们谁也甭想回家过年,”
票贩子奇货可居,正在沾沾自喜,可就在这个时候,票贩子原本还高举在手里的那一张票,忽然朝着天上飘了起來,
难道有风,可伸手感受了一下,竟也沒有一丝清风,
所以票贩子这就感觉很奇怪了,就算自己沒抓牢,这票也应该往下掉才对,可它怎么往上飘呢,
跳起來伸手够了一下又沒够到,这时车站前广场上的所有人,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了这一张小小的火车票之上,只见车票越飘越高、越飘越高……
还正当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