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家四房嫡支一百多人,加上管事、仆役、家人总共四百全都被抓起来,押到了凉州,李湛管刑名的连夜审问,拿下口供。
整个金城麴氏也陷入一片恐慌之中,这些年,麴家几房同气连枝,虽然内部也有勾心斗角,但是总体来说还是一致对外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凉州、狄道各世家虎视眈眈之下牢牢握着金城县。
这一次,李湛不管不顾,上来就是一顶谋反、奸细的大帽子扣了上来,的确麴家是有不少人信了天圣教,还捐钱给天圣教做法坛,但是,上次县令被杀的事情可不是麴家人的谋划。麴家族人很是愤怒,他们祖上也曾经辉煌一时,曾经在西域建立高昌国,自从高昌国投降大隋,麴氏内迁到金城县,国家对他们都是以安抚为主,他们也固守金城一地,现在这是要逼的他们走投无路啊。
麴家并不像李家、崔家,甚至比不上薛家、韦家,族人遍布各地,势力从地方到朝堂练成一气,所有的势力都聚拢在金城县一地,李湛这一次把四房一下子都铲除掉,让他们元气大伤,是可忍孰不可忍。
“金城县七成的土地、九成的商铺都是我们族人的,四成的人姓麴剩下的都是我们的佃户,我们祖上把高昌国让给大隋,就管他们要了一个县,这李湛也太贪,什么都想横插一杠子,我就不信,李湛会把全县的麴家人都杀了!”麴家族长麴震是正统的高昌皇室血脉,至今还保留着西域人彪悍的性格和行事作风。
“可是凉州那几个世家也没有斗过李湛啊。”一个族人担心的说道。
“那是他们不团结,他们自己斗来斗去,都想靠着李湛把别家压下去,我们麴家几房各有分工,一荣俱荣,一损皆损,所以这一次我们不跟他斗一斗,金城县就要被瞅着了空子的那几家瓜分干净了·到时候焉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族长皱着眉头。
“可是李湛现在是武威郡都督,手里又握着大军,我们怎么能斗得过他。不如服软,舍弃四房·还能保得住其他几房。”一个长老说道。
“不行,我们弃了四房,以后族人的心就散了,一定要把四房保下来,如果李湛不放他们,我们就把他搞下来!”族长的决心很是坚定。
又一个长老皱着眉头,说道:“自古民不与官斗·四房先对郑国夫人的产业出手,若真是做生意挤垮了也就算了,他们倒好烧人家东西,这不就是挑衅吗,根本就是缺乏算计,现在把全族拖下水可没必要吧。”
“就算不这么做也会被他们慢慢吞掉,看看凉州的马场,就是前车之鉴。再说·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四房做错了,把犯事的人抓起来·再赔上一笔钱,也就足够了,他们却对整个四房下手,一上来就是通敌谋反的大帽子,这是不让人活的绝户计啊,难道我们就任凭他宰割不成?”族长冷笑道。
“可是我们拿什么跟李湛斗?那可是握着西北大军的人啊,他把天圣教、鄯州军、吐蕃人、突厥人都打败过,我们全族的人加起来也不过两千多户,加上佃户、部曲也不过上万户,西北大军对付我们岂不是绰绰有余。”长老擦擦头上的汗·生怕族长一个不理智,让全族人去跟西北大军硬碰硬。
族长摆摆手:“你们不必担心,我们不需要和李湛硬碰硬,王家商队的大管事已经来见过我了,王家商队就是晋王舅父王通家的生意,如今他是朝廷的给事中·这可是门下省的重职,还可以纠察百官过失,只要让我们的人去长安诉讼冤情,一定能上达天听的。”
王家的势力虽然退出了凉州,但是仍然有商队在这里活动,这一次瞅准机会,便挑唆麴家四房对涵因的商队下绊子,尤其是皇帝决定不采纳李湛推荐的人选之后,麴家以为李湛受到了皇帝的猜忌,不敢怎么样,于是便愈发胆大妄为,最终给涵因的货栈放了一把火。
本来只是想示示威,叫李湛有所顾忌,没想到反倒引起了李湛的反弹,如今这位族长干脆把宝压到了王家身上。王家管事很有把握,只要麴家有人去长安见到王通,他就有把握让他们面圣,到时候皇帝下旨彻查此事,一定会把麴家的冤情洗清,并且给李湛治罪。于是族长下了决心,跟李湛斗到底。
其他长老还是心存疑虑:“这个办法可行吗,李湛可是一方大员,而且还立有大功,皇上怎么可能轻易治他的罪,万一不成,还把李湛得罪狠了,他恼羞成怒,岂不是对麴家更不利?”
麴震冷笑道:“你们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功高震主吗?”
长老们互相看看,有的跟着附和:“族长说的对,我们不能因为李湛气焰张就退却。”
三房长老却摇摇头,叹了口气,知道族长再听不进别的话,低着头。别人问他的意见,他苦笑道:“我有什么意见,只是这次的事情,明摆着是咱们家卷进了李湛和王通的纷争,他们两家之前就斗的你死我活,咱们何必搀和,给人家当枪使,哎哎,麴家完了。
麴震听他这话,大怒:“什么被别人利用,难道李湛夺的不是我们家的财,杀的不是我们家的人,如果再不奋力一搏,恐怕麴家在金城县都别想待着了。”
“我早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