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湛把廖文恺家的几个家仆都锁了起来,把廖文恺的家又搜了几遍,又把之前文庙被烧的案卷翻了出来。这件事便扯出了李询的儿子李昇。
之后李湛便把那个翻供的更夫抓了起来,那更夫没审多久就交代的确是碰上了李家的大公子,后来李家使了钱,自己便翻了供。
李湛于是亲自带着衙役就上李府抓人,嘴上说的还是很客气:“令公子跟前年的文庙被烧还有今年廖文恺被杀都有关系,我们想请令公子回去问问话。”
说完,便让虎狼似的衙役进去拿人。
当天下午,李询便来府里求见李湛。
“见过刺史。”李询自出事以来,似乎两鬓间冒出不少白发。
李湛向他拱拱手,笑呵呵的说道:“族兄。”
“我那不孝子给刺史添麻烦了。”李询是来求李湛的,因此声音再没有原先那种高高在上的意味。
李湛知道他的来意,打着官腔说道:“族兄是为我那位族侄来的吧,其实不过就是问问话,配合我们府衙找出凶手。”
李询自然是知道李湛不爽他已久,虽然他轻描淡写,但是谁不知道这衙门里头水深,若是李湛存心整他的儿子,怕是出来小命也剩半条了,于是笑道:“其实在下也有些情况想要跟府君说,以便府君能尽快查出真相。”
李湛笑道:“哦?”
李询看着李湛,喝了一口散茶,笑道:“都说李刺史家冲泡的散茶味道最佳,今日一试果然名不虚传。
李湛便知道他要私下跟自己说话,于是屏退左右。
李询见没有人了方说道:“那火其实并不是因为冀学和北学的矛盾而烧起来的。冀学和北学虽然在经学上有争论,但是也不过是相互辩论,相互交流见解,根本没有矛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实际上,文庙还跟其他的事情有关联。”
“哦。这话怎么说。”李湛问道。
“听说文庙里藏了一大笔钱,但是具体多少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有些人总打听文庙,还是些武夫。”李询试探着说道。
“竟然有这样的事啊?这钱是什么来路?”李湛一脸不信。哪有那么多好事,不是秘库就是宝藏的。
李询看着李湛的表情,知道自己这么说很难让李湛相信,但是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又笑道:“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只是宁可信其有罢了。”
李湛眉头一皱:“所以各家都纷纷去抢文庙那块地?”
李询笑道:“这也只是个传闻,我家也并没有当真。拍这块地皮其实主要还是觉得那文庙虽然被毁了,却是历代学子研习经学之地,想要重振凉州的学风。谁知道李时翼使了手段……”
李湛笑呵呵的打断他:“族兄如何知道李时翼使了手段?”
“哦,呵呵,后来我跟卢刺史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卢刺史说他也奇怪李时翼如何出了这么高的价钱,本来他看过各家出的钱,以为我家必得。没想到竟然是他家,他说大概是自己看错了。”李询说话滴水不漏,自然不肯承认自己和卢刺史在之前就有交通。
李湛点点头。笑道:“你家气不过,又想找到银子,所以一把火把文庙烧掉了?”
李询忙摆手:“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刺史想啊,那房子几乎是重建的,如果要真埋了银子,修的时候就挖出来了,我们还有什么必要把它烧了呢……实话跟刺史说了吧,凉州不少泥瓦匠都是李家佃户家的,他们要是有所发现,我这个做族长的不会收不到一点消息……”这话便是再暗示。李家为了找到那笔银子,的确去找过,只是没有找到,既然这样,他们根本没有必要再去烧房子。
“这么说那个银子的传闻是假的?”李湛反问道。
“肯定是假的,那个地方从前每天进进出出那么多人。后来破败了,怎么可能藏得下什么钱呢。翻修了这么多次,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就算有,估计也就是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面埋个几千两,我家还真看不上这点钱。”李询确定的说道。
李湛又问道:“那令公子为什么那天晚上出现在那里?”
说起这件事李询叹了口气:“说起我那不争气的儿子,不怕刺史见笑,他从小被我管的太严,那时候他还不到十五岁,我只让他在学里读书,谁知道又几个族人子弟,非拉他去集芳苑看那时候新来的璇玑姑娘,他一时好奇便去了,不过也只是去看看……”现在全凉州都知道,璇玑现在是李湛的女人,李询看着李湛的表情,语气带着小心。
李湛却并不在意别人怎么以为,说道:“少年风流,也不算什么,想当年你我二人在怡情坊争花魁,也不过是这个年纪,族兄未免对自家的公子太过严苛了。”
李询摆摆手:“让子玄见笑了,那时在下比你年长几岁,却败于你之下,于是才知道一山还有一山高,再不敢轻狂,从此专心学问,想想当年走的弯路,便不想孩子再那样。如今子玄不也跟那个时候不同了么。”那时候,李询在经学上跟李湛各有所长,半斤八两,不过在诗才上却远不如李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