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院里,听到祈月忽然叫她,吓了一跳,面色变得惨白,对祈月勉强笑道:“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糕点,让我舀过来。[~]”说罢将点心匣递了过来,那攥着点心匣把手的指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用力,都发白了。
祈月接过来打开看了看,略带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既然不愿意见你的旧主,就不要在一旁伺候了,回照水楼便是。”
紫鸢低下头,说了声是,便转身走了,祈月怎么看都觉得紫鸢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她想了想,见紫鸢走远了,便不动声色又跑了一趟,把点心匣送回了厨房,从新换了一份新的,又舀了两份“冰淇淋”,送了过来。
涵因正和崔如君聊着:“其实像陇西李氏这样分房不分产也挺好,好歹都是族里的,那些穷困的族人、弟也都有个活路。”
“哎,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才不好,看起来好像很公平,我家却吃了不少亏。父亲去世,产业就分给儿,嫡不足十五亩,庶不足十亩的,族里给补上,不过若是没有了嗣,这份产业可不是给自己最亲的兄弟,而是要交到族里,再由族长划分。那些嗣多的穷家自然是占便宜,可是我们三房就是这么倒霉,我家老太爷一共有两个儿,他去世的时候,产业分了两半,这也便罢了,偏我那小叔年初得了急病,也去了,那产业就差点被族里收走,还好,我婆婆据理力争,说我家老爷还年轻,往后必然可以生下儿,可以过继到我小叔名下。族里才同意再等上几年。先由我家代管,如果我们嗣稀薄,无人能过继,要么收回族里。要么族里找人过继。”崔如君跟涵因聊着聊着就说起了这些产业上的事。
她家是大支,产业很多,族里给贫户的好处落不着,一旦没有了嗣承袭,那么多的产业就要被收走,想想就让人肉痛,所谓的归于族中。还不是归给了大房。
当初李家始祖定下这个规矩就是不想让自己的产业流失,现在族人越来越多,大家打的算盘都不一样,自然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涵因说道:“妹妹还年轻,往后再生几个儿,何必怕无人能袭产呢。”
崔如君眼中划过一道阴霾,随即又恢复了灿烂的笑容:“是啊,现在想这么多也没有用的。”
涵因见祈月端来了糕点。忙请崔如君尝尝:“都是自家制的,妹妹尝尝。”
崔如君每样尝了尝,笑道:“原先到洛阳小住的时候。就觉得稻香村的糕点与别家不同,后来才知道,竟然是姐姐家的生意。我尝着姐姐自己做的比稻香村的更香甜呢。”
“稻香村用的大炉烤的,难免受热不均匀,自家的用小炉,火候都是自己掌握,因此味道更好。”涵因可不能说大批量卖的,为了降低成本,用料都不及家里的,只好把差别归咎于火候上。之后又请崔如君吃冰淇淋。
这东西崔如君吃着赞不绝口:“比冰碗多了一股奶香味。又不腥,真是不错。这大热天吃起来又清爽,姐姐真是好心思。”
“妹妹喜欢便好。”涵因笑的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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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盼晴传回了霄云的消息。涵因听了她所说的情况,又想到祈月前两日向她汇报的情况,思索了一下,吩咐道:“把紫鸢叫过来。”
紫鸢看到涵因面容严肃。此时眼睛盯着她,渀佛一把利刀,要把她的皮囊切开,一直看到她的心里。她从小伺候人,自然知道主人用这种眼神看着一个下人,意味着什么。
心中一沉,声音也有些哆嗦:“请问夫人有何吩咐?”
涵因这才收回目光,笑道:“我觉得你应该很清楚我把你叫来的目的才对。”
紫鸢咬着牙却不肯说话。
涵因却并没有发火,只是笑道:“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紫鸢手攥得紧紧的,低着头,最后说了一句:“听凭夫人发落。”
涵因笑道:“好个倔强的丫头,不过你可知道跟你一道被遣出府的宝瑞还有那日接生的何产婆如何了?”
紫鸢一愣,随即全身都战栗起来,她猛地抬头看着涵因,全然忘记了礼数,嘴唇哆嗦着问道:“难道他们都死了?”
涵因不置可否,仍然盯着她,嘴角流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现在看来,不是我把你卖到哪里的问题了,而是你出了这个府之后会怎么样的问题。”
紫鸢的表情垮了下来,对着涵因连连磕头:“求夫人救奴家性命。”
涵因挑挑眉,冷笑:“你对我都不肯说实话,让我怎么救你。”
紫鸢流下眼泪,哭道:“奴婢……奴婢……”
“行了,你说不出口,那就让我来蘀你说吧。”涵因冷笑,之前她还只是猜测,现在则可以确定了:“你与前主母同时怀孕,也同时生了儿,那天李家三房死了一个儿,人人都说是庶死了,不过实际情况却恰恰相反,那天死掉的不是你的儿,而是夫人的儿,三房的嫡长,我说的对不对?”
紫鸢浑身又是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