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还在病中,几个儿媳都要轮流侍疾。**王氏已经数日未,韦氏心里很是不满,对涵因说道:“太夫人病着,她倒好,一去不回了。我看她是看咱们家倒了霉,干脆不回来了,哼,连儿都不要了。”
涵因笑道:“她家里也是事情多,听说她母亲也病了,恐怕是想要尽尽孝心吧。”
“哼,没听说过哪家的媳妇不伺候婆婆,倒会娘家伺候亲娘的。她母亲又不是没有儿媳。从前母亲看她千好百好,如今到了关键时候,才能看出这人心来。”韦氏又抱怨了两句。
涵因叹道:“希望咱们家这一劫能早点过去。”
韦氏此刻倒是心有戚戚焉,对涵因的态度又好了几分:“弟妹你也别太忧心了,我看三弟不会有事。”
“希望如此吧。大嫂快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涵因笑道。
韦氏点点头走了。.
太夫人已经能坐起来了,涵因并没有告诉她王氏回娘家的事情,而太夫人也并不相见王氏。她现在倒是对这个三儿媳态度和善得很,涵因伺候她喝了药,反而劝她:“好了,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们不用天天过来守着我这个老太婆了。你这些日也怪辛苦的。我听说你还把乾哥儿接去一起照看。难得你这么懂事。”
“大嫂要忙着府里大大小小的琐事,二嫂也有一群孩忙着照顾,我自然能多帮她们分担一些就多分担一些。母亲请安心休息家里面没有什么事。”涵因笑道。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哎,他们都说老三这次凶多吉少,我这么一大把年纪难不成还要再来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说道伤心处,眼泪掉了出来。
涵因忙递上帕,也陪着红了眼圈:“母亲刚好些,又想这些做什么,何况老爷的事情,朝廷上还没有定论,也许过一阵就没事了。**
太夫人接了帕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来:“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没事说这种丧气话干什么。”
“母亲安心吧,老爷吉人自有天相,定会转危为安的。”涵因也露出笑容,那笑容带着令人安定的自信,仿佛有她在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难题。
出入长安城的检查越来越严格,尤其是那些带着大车小车远途而来的商人们,城门的士兵粗暴的把他们的东西拆开,再趁机讹上一大笔钱,稍有不从就要带回京兆府盘查把人关在大牢里,家里人还要叫上一大笔赎身钱。好容易进了城,还不算玩,时常有缉事府的人半夜三更的敲门检查,少有不满就会被当做嫌疑犯抓到永和巷严刑拷打。
永和巷原来的名声就不好,但原来内卫在那里的时候,大多针对的是一些朝臣,与百姓的关系不大,现在的缉事府上至高官贵胄,下旨黎民百姓没有不管的,永和巷的名声可以说是更差了。长安百姓中间流传着的吓唬小孩的话就是:“你要是再哭,就会被缉事府抓到永和巷里面去。”
霄云那个关拐走孩的屋分别被京兆府的差官和缉事府的干事各查了一次因那里有个隐秘的地窖,出去应对的人又识相,每次都给来检查的人分量十足的好处,他们也就草草在里面一看,见没什么特别之处就走了。
霄云也派了人去王氏招出来的拿出藏匿李令弘的地方。这处宅是王家太夫人李氏的陪嫁,一座三进的院,外面看起来也很是不起眼。他亲自去探看了一趟,李令弘果然还在那里被单奶娘看护着好吃好睡,倒很是舒服。看守那地方的有几个家丁分别守着前后侧三个门。此时王家刚刚回长安不久,没有那么多的人手。霄云让自己的手下盯着那处宅院。如果有异动就赶紧报告。
就这样长安鸡飞狗跳的折腾了半个月,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上了长长一篇万言书为长安百姓请命,痛陈这些日京兆府衙役和缉事府干事假公济私,名为查案,实则欺压百姓,为祸一方。
长安的那些官员家里都跟那些商人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之前孩失踪案闹得挺大,他们虽然也跟着受了损失,但是考虑到当时的情势,又怕自家也跟着受害,也只好敢怒不敢言,忍了损失,而如今拐带孩的贼人似乎一下消失了,再也没有孩丢失过。
眼前的危险一除,又想起自家受的损失,自然是心疼不已,心想你们那些人家里丢了孩,关我们什么事,结果受损失的是我们。原本他们还在小心翼翼的观望着朝中的形势,这话他们是不敢说的,现在有人带了头,他们也趁势跟上,收集了不少京兆府和缉事府滥用职权谋取私利的证据,纷纷跟着上言弹劾。
缉事府的瞀理司和镇抚司是老刘公公主管,纠察司和巡检司是刘胜主管丢孩的这件事就是由负责监察市井和民吏的巡检司负责。
皇帝先把京兆司马独孤谦叫过来骂了一顿:“案没破,却弄出这么些事来,你是怎么搞的。”
独孤谦知道自己破不了这个案,还弄上一身骚,他心里暗叹自己时运不济,眼瞅都要回去颐养天年了,偏遇上这么个倒霉事,那些京兆府的差役小吏,简直是奸猾无比,根本没心思认真办案,纷纷趁机给自己大捞好处,偏偏他却奈何不得。他真不知道李湛在这个位置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