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悄悄的去看了母妃,不期然的看到了母妃那在被褥下大起来的肚子……
冷宫里的弃妃怀了身孕,这可是天大的死罪,自此之后,凤墨琰再也没有去过冷宫,一直到数月前墨妃被一纸休书休离出宫之时,才是再见。
当初之所以会为母妃讨得那一纸休离书,为的也不过是有朝一日,那冷宫怀孕一事事发后,有这一纸休离书可以保母妃一命!
但如今,凤墨琰心疼的想着,倒是自己多想了,自己这么为母妃做着打算,但是母妃呢?却不过是让自己当了兄长的挡箭牌!让自己以血肉之躯体为兄长挡了腥风血雨,最后再让自己跟太子爷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这样……可真真是一箭双雕也!
“好,我去劝劝芙儿……”
凤墨琰说着便起身,银色的袍服一甩,丝毫不再贪恋眼前的女人给他带来的一点点温暧,就在方才,母妃那样看着他时,他竟然以为母妃对自己还有一点点母子之情,如今要想来,定是自己看错了的。
凤墨琰离开之后,墨妃才瘫坐在床塌之上,眼泪无声的落下,心中百感交际,暗叹天意弄人!
凤墨琰到了墨芙儿居住的院落之后,就听到墨芙儿那高昂的声调:“滚开,不要,我不要……”
微微皱了眉头,而后快步走到了门口,下人们见到凤墨琰都纷纷行礼问好,凤墨琰问墨芙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下人们说从昨夜开始,墨芙儿的神质就有点不正常,这到了今个白日里,越发的厉害起来了,不吃药,也不让人靠近的……
凤墨琰抬头看着那缩在床塌角落里,挥舞着双手,发丝散乱,丝毫不见昔日机灵样的墨芙儿,心里划过丝丝歉疚……
“来,给我,这是什么药?”
凤墨琰接过下人手中备好的药,嗅了一口,俗话说病久成医,他这二十余年也算有一半以药养着,自然一闻就闻也是一些消炎利肿之药,但这药中却是多了一味不对劲的味道……
“不,我不要喝,不要……”凤墨琰一走近,墨芙儿就双眼圆睁的伸手去扯自己头上包扎着的白布,下人们看着干着急,可是只要有人走近,墨芙儿就发疯一样的放声尖叫起来。
凤墨琰一扬手,啪的一声,那碗黑色的药就让他甩了老远,这一举动,让下人们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凤墨琰,心想,这墨三小姐疯了,这墨王爷也疯了不成,把这药甩了,他们还得去熬,这可是他们家王爷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让墨三小姐天天必喝的药物呀。
“哇,哇,哇……你好厉害哇……”墨芙儿像个孩童一般的欢呼着,就朝着凤墨琰扑了过来,凤墨琰直觉的想闪开,但看到墨芙儿那如孩童般纯真的眼神,他定住了身子,任墨芙儿扑了过来。
凤墨琰把墨芙儿抱了个满怀,是那种紧紧的抱住,这个是他的血亲呀?却也是让他利用用,变成这般,又遭人毒害的亲妹妹!
刚才那碗药里,有一味不对劲的味道,再如今,抱着墨芙儿时,凤墨琰握住她的手,把着墨芙儿那乱掉的脉,再对着下人们所言的话,那碗药里,该是加了一味叫疯叶草的中药,疯叶草,本是稳人心神之药物,但却是需要刚出土的湿物有此效,一旦成了干药,那药性则相反。
凤墨琰唤了为墨芙儿熬药之人,问了药方,果不其然,里面有一味是疯叶草。
“这药方是何人所开?”凤墨琰随意的开口问了一句。
下人答说是府里的先生所开,凤墨琰心知这府里的先生断断不会这般的没常识,把这药用错。
好巧,在熬药的地方,就看到那让扔在边上,没了水气的疯叶草,凤墨琰拍了拍墨芙儿的手,让她松开自己一点,又开始问道:“这是谁扔在这儿的?”
下人的回答,让凤墨琰心里咯噔一下,下人说,说是王爷为了三小姐好,特意从外面弄来了比先生给开的这药还好的药,是干的,不用像这个湿的那样煮起来太麻烦。
“这药,小姐喝了几碗了?”凤墨琰心里紧张的问道,如果这是兄长特意找来的,怕是药性比普通的更为强大吧。
下人想了一下,回答说喝了有七次了……
凤墨琰看一眼自己身边那扳着自己手指在数数的,如三岁的孩童那样,时而皱眉,时而咬唇的墨芙儿,心生不忍,但他又能如何?难不成为了一个墨芙儿,直接的跟兄长翻脸吗?
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嫡亲兄妹呀,为何会成了现在这样子……
最终,凤墨琰还是伸手掰开墨芙儿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冷了一张脸,吩咐下人把墨芙儿带回房间去。
如果这是兄长所谓,那么,凤墨琰想,他明白凤墨轩为何会要毒害墨芙儿,为的不过是一个清白的过往,不让墨芙儿成为污点。
不让墨芙儿成了污点,最好的方法,要么杀掉墨芙儿,要么让墨芙儿不记得此事,而让墨芙儿疯掉,估计是最好的方法。
墨芙儿让三四个下人架着往回走,一步三回头,泪眼汪汪的冲着凤墨琰唤着:“大哥哥,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