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什么……
同一时间。审配独立于空荡荡的楼宇第四层之上。听着楼下传出地整齐的脚步声。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惨淡笑容。
“终于上來了。该來的总是回來的……”
空空荡荡的四层大厅上。回绕着审配的叹息声。厅中从梁上垂下许多素缟。直垂至地。随风曼卷。此时审配站立之处的正前方。贴墙放着一张书案。书案上有一口漆黑发亮地匣子。
审配脱去代表他邺城最高行政长官的冠。解去袍服。将它们弃于地上。又拔去束发地玉簪。披头散发。只穿一袭雪白的葛布内袍。慢慢走到那张书案旁。将颤抖地手指抚上了那口漆黑的匣子。
那口匣子是此时还是严丝密封的合拢着。审配摸挲片刻。忽然举掌在匣上轻轻一滑。“啪”的一声。本來还在匣槽里的盖板。被顺势滑开。并脱离匣槽。摔裂于地面。
然后审配慢慢走进那匣子旁。黄色的丝绸中间横亘一柄无鞘的锋利短匕。质朴而未做修饰的木柄。中间隐现一道血槽地锋利刃身。柄身和刃身几乎等长。全加起來长度也不过一尺。
这是早在邺城被围时。审配就备下的自尽匕首。他一直奢望着自己不会有用到它的一天。但真有这一天。审配还是坚韧的选择了用它來结束自己的生命。
只是真到这个时刻。审配握着匕首的手还是有些颤抖。指肚从匕身上缓缓拭过。
审配突然用力的握紧匕首。暗骂一句自己为何到了此时还在胆怯。然后放声大笑起來。以壮其胆……
此时四层大厅的入口处。分别自左右两侧楼梯上來的许家和辛家的几员家将。并迅速在此汇合。重又与后续的曹兵变成作列纵队。人比许攸等人年轻。又是第一个冲杀上來的辛毗居中站立。仰首向斜斜延伸上去的楼梯看去。十余名披甲审配身边最后军士、武士家将横剑于胸。站在楼梯上正紧张地看着他们。
这十余名亲兵身材都很魁梧。年纪却有大有小。其中一个唇上还有细细的茸毛。也许还未过弱冠之年。楼梯下密密匝匝的矛刃。使那胎毛未退的小军士紧张的额头冒出了汗珠。他咽了口唾沫。慌张地看了眼左右的袍泽。忙又站稳了脚跟。审配身边的这每个士兵。每个人此时都在恐惧。或许他们不是那么畏惧死亡。但是面对一场注定要失败的战斗。却无法不沮丧。
除了风箱般的呼吸一片静谧的楼道上。辛毗突然低斥一声道:“降者不杀。”
声音回荡。楼梯上沒有人回答。那十几名袁军士兵沉默着。紧紧握着手中地兵刃。
辛毗目中隐隐露出杀气。又喝道:“我们只要首恶审配。尔等速速让开。”
十余名袁军士兵和审府家将的身子微微瑟缩了一下。但他们回头望了一眼。脸色重新坚定起來。
辛毗长长吸了口气。冷冷地道:“举矛。”
“霍”地一声。辛毗一方的士兵、家将们将战矛高高举过了头顶。在他们头上立即出现了一片锋刃斜指向上的矛刺森林。
辛毗冷冷地凝视着楼梯上地那些士兵。右手并掌如刀。慢慢举起。
阶梯上的那些袁军士兵和审府家将们徒劳地举起了手中的刀剑。与气壮如山的辛毗等人对峙着。却不知该把手中的刀剑劈向何方。
“掷矛。”辛毗最后的冷静和耐心终于耗尽。他把右手向下狠狠一劈。所有站在阶梯上的士卒都奋力将矛掷出。“呜……咄咄……”一片嗡鸣和刺透人的肉体、木板的声音连续在此处楼道内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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