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子们大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讀蕶蕶尐說網论起谋生能力还不如一个满口脏话的大头兵。但实在饿的沒办法。臣子们只能在洛阳周围挖野菜充饥度日。那野菜有沒有毒。他们也不识。这个月里。刘协身边一下子就死了两个臣子。一个是饿死的。一个是误事有毒野菜。无药医治毒发身亡而死的。
一群由长安带出來了的军卫还好点。孔武有力的他们还能靠杀个野兽度日。但很快也发生了恐怖的一幕。一位禁军军尉因为想依仗官职强行收取几个兵卫手上的猎物。但被几个发了急的普通士兵群殴致死。还因为不解恨。干脆把那倒霉蛋给煮熟了。当正餐给分吃了。
这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的事。但当时被张扬、杨奉等人围圈在洛阳城废墟中的人。的确饿到人吃人的地步。
董昭沒吃人。也沒被人吃。他最近一直呆在刘协身边。董昭好像预感到曹家两兄弟中有一个要來了。他饿得最惨的一次晕倒在过一片荒地里。幸运的是。他沒被人或是野兽吃掉。董昭现在把每天期盼曹操或是曹智的出现当成了一件心灵的寄托。他的寄托也的确很快成为了现实。
八月丙午日上午。献帝刘协坐在榻上。接受着窗户外斜射过來的阳光。一只壁虎贴在绿苔斑驳的墙上。定定地望着他。若有所思。而在刘协身后的院子里。皇后伏氏和贵人董氏。正在与几位老宫女晾晒几件衣物。
刘协正拿着董昭为他翻找出來的《谢袭费亭侯表》。他轻轻地念着。就想到了曹智。上个月曹智还发过一封密信给董昭。信中言明曹智要董昭好好照顾献帝。他不日既要到达洛阳。为避开张扬、杨奉等人的视线。他将采取秘入洛阳的方式。这也是他给董昭的最后一封信。在曹智到來之前。他将不再与董昭联络。
信在第一时间。董昭就呈给刘协看了。当时刘协又哭了。但这次的哭声中少了悲哀的味道。多了期待和欣喜的成分。
“唉。”读过一遍《谢袭费亭侯表》的刘协。就把表放在了榻上。刘协现在只能读到这封和曹智有关的东西。在从安邑出來时。关于曹智的奏章。全都丢了。不知是不是杨奉等人故意的。不过那会儿的确只挑了一些重要的东西运走。谁人会关心几张废纸。还好有心的董昭。还保留有曹操的《谢袭费亭侯表》。让他也好能够睹物思人一番。
当然。这会儿睹的物是这件物。但思的人却不是物品本身的主人。但好歹有些联系。至于原物本身的主人。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刘协到现在也全无影响。而曹智写给董昭的那封密信。在刘协看完的当时。董昭就建议烧掉了。这毫无疑问是为了保密。
就在刘协哀叹之时。一名近侍慌慌张张的跑进來。便奏道:“车骑将军到了。车骑将军到了。”
“那个车骑将军。”刘协皱着眉头质问沒规矩的近侍。这会儿在洛阳周边的车骑将军多了。杨奉做过车骑将军。董承刚被升任为车骑将军。刘协也不明白这近侍说的是哪一个。
“是曹车骑将军。”
“曹车骑……”刘协木讷的重复着近侍的话。猛然间弹跳起來。大呼道:“你说的是曹智。曹车骑将军吗。”
“对……”
随着近侍小心的点头。刘协却已经窜出了寝殿。三步并作两步的刘协很快就在“杨安殿”的前厅门前见到也刚一步跨进门楣的曹智。
“曹大夫。”刘协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伸出着瘦弱的双臂迎向正在东张西望的曹智。
曹智也是不敢确定的张望着这间破烂的房舍里住着献帝。当刘协先招呼他一声后。他才确定。
“皇上……”曹智实在沒想到刘协的境况如此窘困、凄惨。他一把抱住冲进他怀里的刘协时。泪水已禁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臣有罪。臣救驾來迟。让皇上受了这么多的苦……”
曹智只是匆匆扫视的一眼。就明白了献帝的凄苦。那房梁上火烧的痕迹还在。窗台上还有当年乱兵交战时留下的箭洞。脚下的砖缝里还有长出的杂草。而壁虎居然可以大胆地窥视天子的起居。献帝身后的一个小月亮门里皇后和董贵人因为听到刘协的惊呼和哭声。而撑着脑袋在张望。而他们手上还拿着未晾晒完的衣物。像个市井之妇般在劳作。这还是“国母”吗。
刘协看着痛不欲生。伏地痛苦的曹智。自己的那点心酸史也就犯了起來。刘协嘴里念叨着:“曹爱卿请起來说话。”但自己也已哽咽的不能话不成声了。
久别重逢的君臣两人就这样。在这“杨安殿”的殿堂里。抱头痛哭了半响。
“臣保证。今后再也不让皇上受一丁点苦。而让皇上受苦之人。臣也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面对曹智的好言。看着他哭肿了的双目。和那满脸的涕泪。就连曹智的袍服前襟也因为泪水濡湿的好大一片。刘协知道此时曹智的话都是出自忠心的。他无比感动的亲手去搀扶曹智。连连道:“罢罢罢。曹大夫。曹爱卿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曹智和刘协君臣二人。來不及多叙什么。曹智马上命令着羽林中郎将许褚率一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