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车队就停在前面两百米外的公路上。在公路的左边是一个很大的空地,空地上堆着许多建筑材料。此刻材料已经被厚厚的积雪盖住。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在积雪上还乱七八糟的站满了人。
看到这样的场面,车里的人顿时静下来。极目注视着前面的情况。随着车子缓缓靠近,可以看清人群在凛冽刺骨的冰天雪里,形成了双方对峙的场面。
一边是穿着单衣,迎着寒风,冻得瑟瑟发抖的民工。民工的人数看上去足有上千人。
另一边是穿着厚厚大衣的政府官员们。官员们人数虽少,不过在两方的中间,站满了手里拿着防暴武器的防暴军警。这样一来,双方的势力可谓是旗鼓相当了。
此刻站在军警后面的省长大人,正拿着高音啦叭,在大声劝说:
“工人师傅们!银行正在为你们准备现金,现在请你们先跟我们去一个暖和的地方避避风雪,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来慢慢解决好吗?”
这样的话听过太多次。对于政府常用的拖延政策,民工们早就不相信了。
“我们,只要,工钱,领了工钱我们,就回家。”人群人立刻有人颤抖的回道。
接着大家随声符合着:
“没,没错。我们哪儿也不去。只要工钱。只要回家。”
“工人师傅们,工钱肯定会给你们结。但是,咱们不能在这冰天雪地里面结啊!这样等大家拿到钱,人就该冻病了。这不是得不偿失么?”刘克元的目光已经瞟到后面开过来那辆车。他的话说得越发动情。可是,心里却是十分忐忑不安。他心理非常清楚,不管来的人是不是叶老。只要今天的事情一旦传到上面去。他的政治生崖就算是到头了。
刘克元却不知,他越是说得好听,民工们越是不敢相信他。之前那个领头的民工,语带嘲讽的回道:
“谢省长大人关心。不过我们冻病了,总还有得治。要是像昨晚那些伙计一样,死了就只有一堆黑骨了。咱们的妻儿谁来管啊?”
此话一出,在场的官员们,都禁不住脸色大变。傻瓜也看出来了,这个人就是此次事件一领头人。一道道寒冰目箭,刷刷地刺向那位带头闹事的民工。
民工们傲然挺立着,无惧的与他们对视。他们除了棉衣在这里吹风,就表示连命都豁出来了。现在自然是什么也不怕了!
双方再次进入僵持的局面……
童大小姐他们已经悄然停在了车队后面。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不过他们已经把事情听了个大概。加上白印天的旁解,他们已经基本了解情况。
这些民工都是这个工地上的工人,许多人已经做了大半年。可是,这眼看就到年关了,他们却一直还没有拿到工钱。
出了昨晚那件事后,一下子那么多伙计被活活给砸死,烧死。他们的心本来就悲伤欲绝了,可就在这时包工头们却发现找不到建筑公司的老板了。原来,老板听说死了那么多人,早就携款逃跑了。
一听说老板害怕承担承责任带钱逃跑了。也就标致着他们的血汗钱,将无处可讨。这些工人们顿时如坠冰窟。只能以这种自伤的形式来引起政府的关注。
归根到底,问题在于赶紧解决这些民工的工钱问题。据白印天所说,省财政厅已经动用了紧急资金,拔了专款过来以解当下的燃眉之急。
只不过,这么多现金,就算是从金库里提,也得需要时间数钱啊!可是,现在的民工已经完全对政府失去了信心。就是市长的话,他们也不相信了。所以,为了不让事件恶化,江宁市委,只能请求省委的主要领导赶来现场来救急。同时向民工们表示政府对他们的重视。
只不过,事实证明,代表江南省政府的省长之话,也没有人相信。看到这样的情况,两位开国元老的心里有多么的痛心疾首。可想而知了!
“重视?”林老冷笑一声,指着外面的场面,气愤的道:
“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这样子,民工们像是受到重视了吗?我看你们来那么多人,是在向民工们示威,施加压力还差不多!”
白印天只觉呼吸一窒,不敢接话。怎么说,他也是江南省常委的一份子,首长的批评他只能虚心接受。
叶老冷冷接道:
“看看那些工人们,都冻成什么样子了?你们还弄那么多防暴警察来,怎么怕他们不顾一切的冲上来打你们给吞了吗?别说人家不会这么干,就是真干了。那你们也是活该!”
这话可就重了!
白印天听得不由浑身一颤。叶老这次是真的生气了!江南省的这群人,怕是都要遭秧了!
童大小姐一直注视着外面的动静,听两位老人都把气出到白印天身上。她回过头,怜悯的看了一眼这位无辜的司令员。又转过头望着后排的两位老顽童,不容置疑的说道:
“爷爷,你们坐在车上。我和白叔叔下去看看。”
童大小姐此刻叫的是白叔叔,而非白司令。就是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身份。
“去吧!”二老同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