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道:“海阔天空?”她不禁沉吟了,半晌才接着道:“如果我告诉你,我在宫里的时间这么久,我从来不曾独立门户去过活,我已经不知道真的海阔天空之后我要怎么活了,你会相信吗?”
雨婷闻之,不禁叹了口气,道:“我相信,我与你是一样的,咱们从小就这么靠着人活着,我想让你出去其实也不过是做成咱们俩都想做成的事罢了,可是这也是难得。/ 138看书蛧”
青青又道:“何况我不会在公主二人之间处着了,他二人如今有几分的不自然也尽数都是为着我的缘故,即使只是名头上的,我也做不成。”
雨婷:“可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青青笑道:“真做成白头宫娥便罢了,下辈子兴许没这么多牵扯了。”
雨婷盯着她道:“这话怎不像是你说的?”
青青:“我从前还曾一直不说话来着,可如今好容易说了,你却说不是我说的。”
雨婷正待开口,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夹着杂乱的脚步声,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青青看雨婷一眼,见她要挣扎着起身,一手按了她道:“我去看看,你躺着。”
推门朝冒着火光的地方看去,那处所在正是公主的禅房!李青青连回头对雨婷说上一句都忘了,只知道朝禅房所在的方向冲去,一不留神就被地上冒出来的藤条绊住,摔倒在地,谁知藤条竟缠着腿,还未等到她站起,便被藤条带着凌空而起,吊着她一路到路旁的一颗树干上,青青来不及看,便已经被一个飘忽的人影绑了起来,堵上了嘴。
青青背对着那条小路,小路上时时路过提着水桶的尼姑们,却都没瞧见被五花大绑的青青,她分明赶到把自己的绑着的人已经走远,却终于因为对方出手太快而没有看分明。
她挣不开绑在身上的绳索,只是盯着火光愈来愈亮的禅房瞧去,心里早急的不知该如何了。
火光渐渐有几分收敛,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咳声,她循声转头看去,雨婷拖着病身子颤巍巍的移来,用手里的刀断了青青身上的藤条,取下了她口里堵塞的布条,道:“长啸说,这是一招被人惯用的擒拿技,我在门口向这儿走就看见你绊了跤,才眨眼功夫便不见了,我在这条路四围的树干后都找了,总算找到你。”
青青仍挂心着禅房的火势,对雨婷勉强笑笑,道一声:“你自己小心。”便朝着禅房继续冲去,心想着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只希望公主是没事,可是被耽搁了这许久,会有多少变故,她想都不敢想。
离禅房还有十几步之遥,她猛然听见禅房的木头发出“吱嘎”的断裂声,里面竟传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喊:“李青青,你人在哪儿?”
青青一下子全乱了,她不知道头脑应该怎样思考,心应该怎么跳,她甚至忘了要给自己浇一桶水,忘了满是火舌的房子会吞噬掉自己的一条命。她只知道她必须出现在禅房里吴沛生的面前,她要告诉他,禅房就要塌了,而他必须活着。
禅房的火舌烧着,青青竟冲着那火舌便去了,她没看到坐在禅房外面的长公主,公主却仅仅盯着她,觉得她像是一滴水,火可以让她灰飞烟灭云蒸而雾散,可她仍旧像水一样是透的。
公主下意识地叫道:“青青!去不得!”
可是她已经跨进了禅房,火舌更凶了,像是新吞噬了一些什么,正在心满意足的吞咽着。
感念寺一干人众只是朝着禅房一桶又一桶的泼水,却再没有人敢迎着火舌冲进去。
青青觉得火舌把眼睛熏得生疼,她赶到衣服着了火舌,她只知道喊:“吴沛生,你快出去!吴沛生!你不能死!”
一面恨毒了自己为什么睁不开眼睛。
突然,青青觉得从头至身披上了易见沉重而潮湿的大氅,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只说了一个字:“走!”
青青的手被吴沛生拉着,就像曾经在大河畔一样,冲出禅房,刚刚站定,才一刻钟的功夫,禅房大梁烧断,整座禅房断裂。而后者火烧了整整两日,终将所有木料都变成了灰烬,方才慢慢熄了火,这是后话。
吴沛生看着青青,青青也看着她,好像还未从火场中醒转来一般。
一旁去请郎中的小尼姑早就回来,一回来便来禅房帮着救火,如今到了二人身旁,道:“将军和姑娘去请郎中瞧瞧吧。”
吴沛生猛地回过了神,抽了拉着青青的手,把大氅取下来抛在地上,没说什么话,也没做什么,就在青青的视线里走出了感念寺,只留了一道背影。
青青不明白心里的感觉是不是叫做失落。
好久,青青才看到一旁的长公主,长公主仍旧安好,只是受了惊此时坐在一张藤椅里,旁边立着一个同从宫里来的女眷,听说是出身名门,是新选来的秀女中被封妃的四人当中的一个。
青青觉得奇怪的却是公主的眼神。
长公主道:“这火来的奇怪。”
青青不明白公主之意,只是看着她。公主又道:“还要我接着说下去吗?这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