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妃转身朝宫门外走去,走至宫门口,又转过头来,深深看了青青一眼,这才转身走了。
红玉趁此机会也对萍儿怒视了一眼。
萍儿轻声抱怨了几句。
青青没有听得分明,曹妃的意思,她不甚明了。至于红玉,也不过是因为自己能随着主子前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这才仗势嘲弄了只能在这里陪着主子本家小姐的萍儿。萍儿的抱怨也莫过于此。
没有人知道,此时在太子宫里的一个角落,住着那个吹箫人的房子,房门中却有人来回踱着步,喃喃自语着:“总是晚来秋,雨婷,你的世界如今是什么样了?”
一旁却来了送饭的老厨子,从窗口递进了饭盒,嘴里絮絮叨叨着:“你也真够走运的,太子交代了,今日乞巧节,给你伙食增了不少。谢谢咱们太子爷的大恩吧你。”
房中的人念着:“乞巧节,又是一年乞巧节,七年了。”
送饭的老厨子摇摇头,哼着连不上的调子,提着剩下的饭盒走远了。
待得曹妃走出宫门,青青不觉间盯着曹妃远去的背影竟出了神,直直站着。
被萍儿碰了碰,这才回了神。
萍儿用手偷偷指指一旁座椅上的人,青青顺着她指的方向瞧去。
是曹雨婷和方才刚刚熟识的常侍郎家的小姐偷偷耳语着什么,不时都瞅向青青。青青心下觉得奇怪,没奈何只能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萍儿有些着慌,青青只能拍拍她的手,萍儿暗暗抽一口气,小心翼翼立在二小姐身后。
不一会儿的工夫,整座女眷宫殿内的女人们不再僵持,互相攀谈起来。
本就互相熟识的达官贵人的小姐夫人们从头饰到衣裳,话匣子移开自然熟络起来。
只青青仍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不属实这里的官家小家,那些达官贵人们早打听清楚坐在一隅的李青青家里无权无势,还是前朝遗老的后人,说起来不过平民身份,无人搭话是看不入眼,也是不想跟这太子宠妃的本家人有什么牵扯。
萍儿在一旁耐不住,对青青小声道:“二小姐也和各位小姐夫人互相见见礼才好,这样独坐着,自己气闷不说,平白让别人笑话。”
青青抬眼看看,曹雨婷左右逢源得心应手,心下更是对她叹服,果然是大家闺秀,又是一个如此阳光的姑娘,自己都喜爱,莫过于那些女眷们了。
正看着,曹雨婷抬起头对上了青青的双眼,马上绽出了一个微笑,青青心里一热,也不自觉地回以一笑。
萍儿瞧见了,道:“二小姐倒和曹小姐挺对缘分的,只是这小姐入了东宫,往后可怎么好。”
青青劝慰她:“是她不是别的人,岂不还好些。”
萍儿却道:“但愿是好些。”
青青听出这话里分明有弦外之音:“你可是听说了什么?”
萍儿道:“二小姐不怪奴婢多嘴?”
青青:“现下说话只你我二人听到,你若不说,我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做错了什么岂不是给姐姐添乱?”
萍儿对青青耳语道:“奴婢早先听闻,曹小姐在几年前还在闺阁中并未及笄的时候,一日听到奶娘说了一句梦话。那奶娘只开口说了一句‘瓮破了’,当下带了一帮家丁就去挖奶娘的墙角,果然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瓮,里面权势曹夫人几个月前不见了的珠宝。”
青青道:“曹小姐倒是聪颖。”
萍儿道:“二小姐有所不知,曹小姐把瓮里的珠宝取出后,把瓮用土填实了,重新又埋了回去,还吩咐不让走漏一丁点风声。第二天自己去拉了奶娘说,自己晚上听见奶娘门外有个声音,她走近了,看见奶娘墙角的泥土开始松动,不久从里面钻出一个满是泥土的瓮,那瓮哭着说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求小姐杀了它。”
青青倒吸一口气:“后来呢?”
萍儿道:“后来那奶娘每晚听到一星半点的风吹草动就吓得惊叫,自那以后,总在床上榻上看见散乱的泥土,终于经受不住,找了一日跑到曹夫人面前把自己的罪招的一干二净,那一晚悬了梁人就没了。”
青青对萍儿低声道:“也许总是传闻。”
萍儿道:“二小姐若是不想相信,也总得提着点心思。”
沉默片刻,青青对萍儿低声道:“萍儿,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萍儿问:“二小姐什么错了?”
青青:“我说曹小姐总要比其他的人入东宫,对我们更好些。”
萍儿道:“传言若是实的,只怕娘娘不利了。”
青青:“不利也许是有的,只怕是更要步步为营了。”
时间已至午时。
传膳的公公侍女们托着杯盘碗盏,各个随侍身边的侍女伺候主子们各自坐定了。
先上了一盏香茶,青青暗自庆幸早先姐姐吩咐过,于是含下一口茶,早有人递给萍儿一个白瓷的敞口盆盂,用手绢挡了漱了口,这才完了第一步。
萍儿又递上了一个白象牙筷,青青偷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