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贪婪的吸着窗外夹着泥土的空气,萧拓把她安置在座椅上,抱来了琴放在她面前。
青青慢慢拨动了琴弦,萧拓却紧紧的盯着她,他知道自己永远失去了,就算得到了她所有的心思和意念,他也还是失去了。
青青边弹边轻声地念着,只让自己听见自己的喃喃自语:“宿命难扰终是扰,相遇难逢终是逢。”
不远处,听到琴声的小云猛地一个打颤,收回紧盯着吴沛生的目光,招呼下人把吴沛生背到院子里,仍旧让他做好了,批好了毯子,在琴声里默默坐在吴沛生对面,让他的表情在自己的脑海里一点带你放大,设想着这几日从那不可知的濒死的情状中是自己在他身旁,而没有青青,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小院里透着融融的阳光,洒在犹自沉寂的四个人身上,四处伤口缓缓的闭合沉淀。
侍从下人们不知什么时候太子和曹妃已经出现在小院里,太子一摆手,大太监早禁了声。
青青突然断了琴音,他看到了吴沛生的手指,那么轻的闪动了一瞬。
所有立在小院里的人都收了神思,太子叹口气先开了口:“原来京城传闻的吴将军带去殉情的女子是青青。”
太子走近了吴沛生,摆摆手让小云收了礼节:“今日我是来探望自己弟兄,一家人礼节全罢了吧。”
小云仍福了福,道声:“谢太子,谢曹妃娘娘。”这才起了身。
太子却久久站在吴沛生面前,曹妃上来轻轻挽住太子,他想起这一路来他告诉自己:“吴沛生是我的勇气,有了他我能做成许多我想要做的事,他成全了我的野心。有了今日之后,我更知道他是自家弟兄。”
小云在一旁对太子道:“他昨日,突然醒来了,却丢了魂,如今只会这么坐着睁着眼睛,却一动也不能动。”
太子问:“方太医怎么说?”
“派人去请了方太医,没见到人,说是太医从昨日来了将军府就没有回过自己的宅子。”小云说,话语里难掩闷沉的口气。
曹妃道:“许是方太医去寻什么方子,怕是他一回来吴将军的病也就有办法好了。”
太子转身看看青青,径直走了去。在青青面前站定了。
青青看到他看吴沛生的眼神充满了真诚,就知道姐姐没有托付错了人,她想到吴沛生的还有萧拓的真实身份,想到那个突然出现在京都的大漠汗王,她不知道这一句“自家兄弟”今后会有怎样的情景。
太子蹲下身子,这样才能与坐着的青青平视,笑着问道:“狩猎场偷偷溜走是怎么了?跟大哥说说,和吴沛生是不是两心相许的?有大哥在,有什么难事值得你偷溜走,还和沛生一起寻短见,心里眼里一点不想着大哥,一点不想着你姐姐?”
青青觉得心里泛着暖意,关切的话语提醒她记起来眼前这个自称为大哥的姐夫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她原来还有这样那个的人的关切。
曹妃叹口气,只暗道自己爱对了人,对亲人能如此的男人绝不会是一个负心人。随即头稍稍一昂,开口问小云:“青青可有受伤?”
小云道:“方太医说双腿不能受控了,若是方太医回来还没有办法,只怕是要废了。”
曹妃不自觉地失神看着青青,自语道:“她怎么受得住?”
太子听到了小云的言语,看了看青青的双腿,抽了一口冷气,犹自强笑道:“想不想见你姐姐?大哥带你进宫?”
青青笑着摇摇头,只道:“大哥能不能给青青寻一处茅屋,青青如今是真的无处可去了,只求有一茅屋蔽身,姐姐有大哥在,我放心。”
太子站起身:“丫头,你怎么就那么痴呢?”
青青笑笑:“不是痴,只是青青的夙愿,盼能得偿罢了。”
“那也先进了宫,治好了腿伤再议。”曹妃也开口道。
太子转头看着曹妃,两人相视一笑。
曹妃走到青青身旁:“自己都说了无处可去,若早知你无处可去,我必不会有那日狩猎场之事。”
青青正待开口。
萧拓却道:“让所有人都安了心,你再偿夙愿,也并不迟。”
青青看向萧拓,萧拓却躲闪着眼光,青青知道他回到自己的坚持里去了,却因为感受到他残留的关切而犹自欣喜。
青青点了点头。
太子招招手,立即泰来了一架轿辇。
青青看了看吴沛生,他仍旧坐着,双手却僵持不动,青青不知道方才看得分明的景象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吴沛生还有意念,他听到能看到外部的一切,他甚至还有自己的反应,但为什么他始终不肯动,又不能动呢?
青青叹口气,被搀着上了轿辇。
太子一行人带着青青就这样告了别,萧拓看了一眼吴沛生,也跟在一行人身后,跨上了自己的白马。
整个院子里只剩了吴沛生和小云两人。
小云转头看向吴沛生,却惊得忙掩了自己的嘴。吴沛生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握成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