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算是勉强,但也不是我乐意做的事。”白瑞宁正正经经地回答他。
莫如意睨着她,神情中带了些不解,“难道我们没有落到这样的境地,你就不想报仇了?”
“我当然想替我父亲讨回公道了。不过你位高权重,我一来求告无门,二来也不能把你抓起来吊起来打,怎么报仇?我觉得在双方实力不均的情况下,根本不存在‘报仇’这件事,只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我只希望你尽快把我爹放出来,以后我们见你就绕路走。”
莫如意的眉头拧了又拧,“就这样?”
白瑞宁认真地点头,“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那我把你爹打得半死,就算了?”
“受了伤总能养好,但继续抗争下去丢了性命,再养也养不回来了。”
“你这想法还真没有出息。”莫如意突地掀了唇角,可由于太过虚弱,笑容也有气无力的,衬着苍白的面色,嘲弄的意味降低了许多,“要是你爹真丢了性命呢?你也算了?”
白瑞宁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确定他只是随口一说后,想了想道:“以前我娘总说我缺心眼被人欺负,其实我是不愿意去想。我知道自己很包子,很多时候都是等事情过去了,才意识到吃了亏,而且脑子也转得不快,通常只会事后诸葛亮,想我当时怎么不那么那么说啊?或者想下次见面我一定狠狠报仇,但几乎都是没有实施过的。”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我,只要我愿意,只要我认真地想,我还是能想到报复他们的办法,可那样我就会活得很累,就会每天都沉浸在不高兴的氛围之中,我不愿意那样。”
“所以我宁可吃了亏,以后就离他们远远的,也省了我再去想那些没用的事。不过凡事总有例外,有一件事连我妈……我娘也不知道,上中学的时候,有两个女生恶意把我锁在厕所里,后来忘了放我出去,直到半夜校工巡校才发现我,那次我真是吓坏了,但是我回家去也没和我妈说,只是说留在学校写作业忘了时间。其实我和那两个女生一点也不熟,她们就是觉得我平时内向好欺负,所以才这么做。”
“后来呢?”莫如意微一扬眉,“你选择报复?”
白瑞宁没有肯定地答复,反而低下头去,“我知道其中一个女生每天放学都不会马上回家,而是在校园里看别人打球,就以她的名义写了一封情书给另一个女生喜欢的男孩儿并约他在球场见面,然后又写了匿名信给老师,让他去他们约会的地方抓人。那时候早恋可是相当严重的。”
“早恋?”莫如意眯了眯眼睛,似乎在消化她的话,“你上的什么学,竟是男女混在一处?”
白瑞宁顿时笑了,“嗯,那时候年纪小。”
莫如意又问:“那你怎知那男孩儿接了信一定会去?他若不去,你一番安排却是要落空了。”
“怎么会不去?”白瑞宁满是信心地反问,“你知道吗?为了完成我的计划,我一个月没有吃午饭,我省了一个月的午饭钱买了一套当时男生非常喜欢收集的闪卡,夹了一半在那信里,那男生想要另一半,肯定会去的。”
莫如意眼中疑惑又生,但却没再发问,只是道:“这么说来,那个女孩儿身上肯定带着另一半……证据。”
白瑞宁点头道:“是啊,我趁她不注意,把另一半闪卡塞到她书包里,加上那个男生手里的情书,她百口莫辩。最轻也是全校通报批评。”
“你这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莫如意慢慢地摇着头,似乎在说他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买卖。“不过……你这方法虽然笨了点,但总算报了仇。”
“聪明人有聪明人的路,笨人也有自己的笨招儿,”白瑞宁抬头看着光线洒入的地方,“不过我虽然可以,但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那段时间我每天都想着计划能不能成功、每天想着我一定要让那两个女生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可到最后,我不仅学习成绩下降,还连与朋友正常交往的时间都没有,耗费了我大量的精力,全副心神都在注意着这件事,所以我一点也不觉得开心。”
“那是因为从一开始你的方法就错了。”莫如意随意地倚靠在那,声音也不如之前那样紧绷,眉目间的阴鸷几乎不见,倒像是在给白瑞宁介绍经验一样,“如果你一开始就告诉他们你很凶,这件事根本不会发生。”
白瑞宁想了想,扭头看着他,“可是,我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我可以装作很凶,可我又要去哪里交朋友?人以群分、物以类聚,我是个假凶人,如果让我去和那些真正强悍的人做朋友,我也会不知所措吧?而我这样的个性,虽然有时候会受人欺负,但还是会交到很多性格温和不专注心机的朋友,我也更喜欢和她们在一起。”
“那你觉得我凶吗?”莫如意突然问。
白瑞宁老实地点点头。
“那林渊呢?”
白瑞宁有点明白他要说什么了,慢慢理顺自己的想法说道:“其实林渊也是个很强大的人。他虽然看起来挺不着调似的,但他说话做事皆有条理,闹得再疯,也不会失了底线,而且他很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