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了。
除了狂风的呼啸之外。北大陆其实已是一片死寂。在史无前例的核冬天幸存下來。并且不断壮大的新人类。却在使徒的清洗和战争中几乎彻底灭绝。不止是人类。就连大型的生物都不例外。放眼四望。这里的山。这里的水。都有了不同以往的死寂气息。在彻底的清洗后。就连核冬天中随处可见的废墟都不复存在。四顾之处。就是广袤的荒寂。
于无边的黑暗中。一个少女的身影正在狂奔着。她有着远远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一步就可跨越十数米。她银灰色的长发在风拉得笔直。有若一道银色的闪电。星星点点的光辉。在深黑中清晰地勾勒出了她的轨迹。她亡命飞奔着。浑然不觉扑面寒风的刺骨。只有怀中抱着这具逐渐冰冷的身体才能占据她全部的心间。
梅迪尔丽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甚至现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可是后背上却如同有一根刺在钉着。十分不舒服。她知道。这是瓦尔哈拉的监视。虽然并不清晰。但是却足以确定她的大致方位。使徒之间的联系是本能上的。即使是她想要摆脱也十分艰难。何况少女现在的心完全是乱的。更加难以摆脱追踪。
她怀中抱着的是苏。
在少女的记忆中。苏永远是温暖的。特别是他的手。当他牵着她的时候。世界的天都是亮的。风也是暖的。而现在。苏的身体却是异样的冰冷。冷得如此陌生。冷得让她发慌。她甚至不敢低头。更不敢用感知去探测苏的生命体征。只是因为哪怕是用看。也会一眼看到苏胸前那贯穿前后的巨大创口。棱型的创口早已不再流血。可正因为这样。少女才更加不敢去看。那伤口。分明是重剑洞穿后的剑痕。而且是她最习惯用的那把重剑。
那是一把很普通。也很不普通的重剑。普通的是重剑材质。那是人类也能够冶炼的重质合金铸成。可是当这把剑握在梅迪尔丽手中的时候。就不再普通。剑锋会在梅迪尔丽的力量下不断震颤。震动的频率极高。而且可以时刻改变。这种震频对于很多生命來说具有致命的杀伤力。比如说如果刺入浮屠的身体。那么不到五米长的剑锋所造成的直接创口直径至少在二十米以上。而且百米内的肌体组织基因结构都会被破坏。会在日后逐渐坏死。
梅迪尔丽全力的一剑。就连苏的身体也抵挡不住。被轻易洞穿。而且在出剑的刹那。她激发了全部的潜力。一剑之威。甚至让她自己都不敢回想。所以那创口周围的肌体组织早已无机化。再也沒有生命的迹象。而苏的整个身体中也只余最后的一线生机。要少女倾心去感知。才能发觉。
少女紧紧抱着苏。一边奔跑。一边将能量源源不绝的送入苏的身体内部。可是苏的身体就象是一个黑洞。不管多少能量进入都会立刻消失。而他的生机却只有不断流逝。
远方一成不变的地平线出现了起伏。少女立刻飞奔而去。那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并且上面还有幽深的山洞。一切仿如主的恩赐。少女立刻冲进山洞。一冲到底。然后神奇般的。瓦尔哈拉扫描和监控的感觉就此消失。那刺般的感觉消失的瞬间。梅迪尔丽只觉得全身的力量都已失去。双腿一软。背靠在洞壁上。缓缓坐倒。由始至终。她都在紧紧地抱着苏。不曾放开。
苏的身体依然冰冷。恰如她此刻的心情。
少女头靠在冰冷的山壁上。寂静的山洞中回响着她艰难的呼吸声。头顶的山壁传來轻微震动。震动的频率非常熟悉。那是瓦尔哈拉空间炉发出的震频。由于受到了创伤。只能勉强运行的空间炉震动的频率和其它空间炉都不一样。可以轻易的分辨出來。
夜幕下。瓦尔哈拉高高悬挂着。优雅威武。如一位君王。它无声无息地在夜色中前进着。道道探察波动如张张蛛网。向下方的广袤大地撒去。而中控室内。三位使徒的虚拟影像正围成一圈。表情凝重的看着下方的大地。不过由意识波动构成的虚拟影像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表明使徒的本体状态都不太好。
“还沒有找到吗。”罗切斯特问。这还是第一次。他的语气中会透出焦虑不安。
“不知怎么回事。就在刚才。她的感应彻底消失了。”瑟瑞德拉皱眉说。
“消失在哪片区域。我们可以重点搜索。”菲兹德克同样失去了冷静。
“你当我不知道吗。。我已经在这片区域反复探察上千次了。沒有。什么都沒有。她根本不可能躲在这里。”瑟瑞德拉猛然爆发了。菲兹德克脸色铁青。却沒有再说什么。最后一战。瑟瑞德拉受伤最重。现在却还要全力探察搜索梅迪尔丽的下落。这个滋味绝不好受。
“好了。我们自己之间就沒必要吵了。所有的不愉快。其实都是本世界意志的小把戏而已。”罗切斯特缓缓说道。但是异常难看的脸色同样出卖了他的心情。等瑟瑞德拉和菲兹德克平静下來。他才继续说:“我信任瑟瑞德拉的能力。所以依我看。梅迪尔丽多半已经不在这片区域了。这点时间足够她逃出数百公里。我们需要扩大搜索范围。”
“向哪个方向。”菲兹德克问出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題。可惜的是。瑟瑞德拉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