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时常于意外中爆发。也常于高潮时平息。
在距离龙城两百多公里外。一辆残破的越野车正在艰难地行进着。车体上多达数十个弹孔显示了它刚刚经历过怎样激烈的战斗。道路崎岖不平。越野车的发动机不断发出不正常的轰鸣。拖动着接近于极限的车体。以不到三十公里的龟速行驶。按照这个速度。抵达龙城还需要几个小时。
驾车的年轻人尽管身上全是焦黑和伤痕。但一头银发却依旧耀眼。有如燃烧的火焰。他一边开车。一边低声抱怨和咒骂着。过了一会。他终于忍耐不住。头也不回地说:“黑钢。你还是下去吧。你一个人的份量就抵得上我们两个的三倍了。这样上去。存的那点油可不够开回龙城的。我开得并不快。你肯定可以跟得上的。
整个驾驶室的后排只坐了本.科提斯一个。即便如此。原本宽敞的后座上也沒有了多少空间。甚至还显得很拥挤。一段时间以來。上尉的体型似乎比以前更加大了。肌肉线条和条纹呈现出生硬的棱角。就象一块粗钢为原料。以粗糙手法锻打出來的一样。
听到拉菲的报怨。科提斯上尉只是嘿嘿一笑。权当什么都沒听见。海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脸色苍白。已经进入沉睡。她看起來极为疲惫。即使在睡梦中也皱着眉。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她穿着普通的越野作战衣。衣服上沾染着几大块血渍。从作战服的破损上看。血迹象是她的。
和海伦比起來。无论是拉莫还是科提斯。身上的伤痕都要多出十倍。但是海伦自身是沒有能力。也沒有防御力的。在能够让拉菲和科提斯受伤的战斗中。被余波波及。都能要了她的命。
拉菲不停地抱怨着。却很注意控制自己的音量。以免吵醒了海伦。他的声音更是汇聚成束。绕过重重阻碍。直接送进科提斯的耳朵里。而科提斯索性把两个耳朵向前折叠。彻底盖住耳孔。十足无赖。拉菲索性把音线轰击在科提斯的耳朵上。靠震动耳朵和头骨來让他听到自己的话。
雪正伏在海伦的怀里。紧紧依偎在她的胸腹之间。身上不断散发着热量。它火热的身体让海伦感觉到十分舒适。于睡梦中不知不觉的抱紧了它。雪现在体型已经不小了。哪怕不算上尾巴。它的身体也有近一米长了。长长的嘴中遍布利齿。看起來十分恐怖。而拉菲和科提斯都知道。这上百颗利齿的威力比看起來还要恐怖。它一口可以轻而易举地撕开五厘米厚的合金板。此时雪的嘴正在不停地蠕动着。咀嚼着一块金属板。这块金属板性质特异。被雪咬嚼了许久。却始终只是变形。不曾破裂。要知道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一块顶级合金装甲片。也早被雪咬碎吃掉了。偶尔。从雪的嘴角边会渗出一滴唾液。还不曾滴落。就又被皮肤吸收进去。
拉菲依旧在唠唠叨叨地抱怨着。眼角余光却把雪的一切行动都收在眼底。当看到那滴唾液分泌出时。他的眼角也不禁微微抽搐。拉菲清楚。这滴唾液的腐蚀力早已超出想象。如果滴落。可以轻而易举地将车底蚀穿。论腐蚀力。早已远超各种强酸。而且。雪的唾液成分还在不断的变化中。它咬嚼过的合金。就会分析出其中的成分。从而在体内生成可以腐蚀的体液來。在需要时。不止是牙齿。它的爪子上也同样可以带上腐蚀液。甚至身体表面都可以分泌出來。
以前的雪可以称得上凶兽的话。那么现在的雪完全是梦魇。一个让拉菲也感觉到头痛的梦魇。当雪全身都布满腐蚀性体液时。它完全就是一个沾不得碰不得的火药桶。只能依靠能量冲击或者是射击等远程手段对付。而雪速度奇快。身体坚韧程度早就超越了普通生物的范畴。就是拉菲自己发出的能量冲击。不出全力的话也很难伤得到它。和雪一同生活了这么久。可以说拉菲是看着它由一介幼小异生物成长为如今各方面都堪称恐怖的凶兽。
凶兽。
拉菲努力把这个想法排除出去。因为雪是海伦的孩子。当然。对于海伦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明显不是人类的孩子。拉菲很聪明的沒有深究。特别是在海伦用模拟的‘前知’能力打得他找不到北之后。而且他也绝不愿意把雪和美丽的海伦联系在一起。其实如果不是海伦的‘孩子’。雪是非常美丽的。以生物学的角度來说的话。它能够完美适应这个世界的环境。强壮。聪明。凶狠。又具备智慧。毫无瑕疵。但它既然是海伦的‘孩子’。那么拉菲就有太多的理由不喜欢它。甚至是痛恨它。因为‘孩子’这个词除了意味着母亲。还意味着父亲。雪的父亲是谁。
沒來由的。拉菲又想到了苏。而且他知道。苏就是雪的父亲。虽然是毫无根据的揣测。但他就是知道。
雪终于嚼完了合金片。把碎屑全部吞了下去。发出满意的呜咽。它伸长身体。从海伦的肩膀上望过去。复眼看着后座上的科提斯。轻轻叫了一声。科提斯咧开大嘴。无声笑笑。就伸手从后厢处拎出一具牧羊犬大小的残缺机器虫。递给了雪。雪一声欢呼。刀锋闪电般挥出。刺穿了机器虫。把它拉了过來。
拉菲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阻止着:“这是海伦准备检测的样本。不能吃。”
可是他说得晚了一拍。雪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