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中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就连吧台后的老人都已离去。灯光和音乐仍在继续。可是却与帕瑟芬妮离得越來越远。吧台上、椅子下。已经扔了七八个空酒瓶。手里握着的那只也空了大半。可是她仍然觉得身体越來越冷。燃烧的酒精也无法带來温暖。她的头越垂越低。疲倦和睡意不可抑制的涌上。她很想就此睡去。再不用去想那么多烦恼的事。在睡着前。她只需要再做最后一件。那就是扣动扳机。让玛格纳姆喷射出的火焰点燃汽油。让烈火成为绚丽的终止符。
地面突然震动起來。又传來隐约的轰鸣。如同席卷而來的海啸。轰鸣声由远而近。转眼间就到了酒吧外。帕瑟芬妮艰难地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迟钝的意识还沒得及分辨究竟发生了什么。
酒吧的外墙忽然无声倒塌。屋顶也随之毁落成灰。并且被诡异的重力场压在地上。半个酒吧就此无声湮灭。就连女人的身体都被压得扁了下去。若有一条无形的毁灭边界一路向前推进。并且湮灭途中的一切。边界一直推进到帕瑟芬妮面前才停下。于是。当帕瑟芬妮抬起头时。视野已是无比开阔。不止是酒吧。而且以她前方为界。半个聚居地都被彻底推平。
这是真正的毁灭力量。
只是现在。就连危险和面对强者时的本能反应都无法让她振作。意识只是稍稍变快了一点。是谁会有这种力量。她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几个名字浮上心头。在这些名字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不行。死也要死得好看些。”
这个想法立刻让她精神焕发。她挺直了腰。只稍稍调整了一点姿态。魅力即刻四射。在远方的黑暗中。走出了两个人。那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小孩。很奇怪的组合。不过熟悉血腥议会高层的人一定不会觉得好笑。拉格菲尔德和海顿在一起时。任何面对着他们的人都不会笑得出來。
不过。帕瑟芬妮却可以。
在拉格菲尔德和海顿身后。影影绰绰的出现了许多身影。看那整齐划一的服装。凛然而生的杀气。就知道是议长麾下精锐的特种部队。只是。有这个必要吗。
看着走近的威斯特伍德和海顿。帕瑟芬妮微笑着问:“两位大人。我虽然很想问。有这个必要吗。不过。你们能來为我送行。我很意外。也很高兴。”
海顿说:“我是觉得沒有必要。不过拉格菲尔德老师认为在最后这个阶段会发生很多的意外。要尽可能的保险。所以我们就都來了。而且还带了很多人。”
说着。海顿又看看帕瑟芬妮踏着的汽油桶。狠狠地说:“你觉得在我们面前。会有机会点燃汽油吗。就算真的点着。我也可以让它瞬间熄灭。”
帕瑟芬妮轻轻地叹了口气:“所以说。你还是个小孩子呢。只有你來的时候。我当然不可能点燃汽油。可是既然拉格菲尔德老师也在。那么我不光能够点燃。它还可以燃烧到熄灭。”
海顿双眉一锁。向前踏了一步。冷冷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老师会站在你这一边吗。”
可是拉格菲尔德的手放在海顿的肩上。制止了他接下來的动作。海顿吃了一惊。问:“老师。。她可是最重要的敌人之一。最好是活捉。”
老人凝视着帕瑟芬妮。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你真的是一再的让我吃惊。居然能够明白这些道理。海顿还年轻。能力才刚到瓶颈。他还不懂得尊重。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先等一等。不要急于做决定。甚至我建议你应该接受我的治疗。这会暂时舒缓你的伤势。让它不致恶化。并且不会在今后留下遗憾。你放心。我并不是想要把你活着带回去。而是我感觉到想要帮助你的人很快就会到來。虽然我不认为他们最终能够成功地把你带回去。但是。只要活着。就会有希望。不是吗。”
帕瑟芬妮看了看老人雪白的头发和充满智慧魅力的眼睛。她有些慵懒地笑了笑。把掌握命运的玛格纳姆放在吧台上。向老人伸出了右手。拉格菲尔德走过去。握住了帕瑟芬妮的手。然后从怀中拿出一支小巧的淡金色针管。刺入她的上臂。将里面的药剂慢慢推入她的身体。针管中可不是普通的急救药剂。而是药效要强出数十倍、并附带着基因破损修补功能的实验室产品。
海顿冷眼看着一切。但他的眼中有明显的矛盾和挣扎。抛开其它因素。在血腥议会中帕瑟芬妮仍然是他觉得值得重视。并且很欣赏的少数几个人之一。正因为这样。海顿才知道她的危险。并且愿意尽早的抓住她。消除一切潜在的隐患。而且活着的帕瑟芬妮价值巨大。但拉格菲尔德显然不这么想。他似乎宁可放弃如此明显的利益。不过。老人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有其背后的理由。或许外人并不清楚。但在海顿心目中。他的身影高大得几乎可与议长比肩。
药剂的效果非常明显。帕瑟芬妮身体内的伤痛迅速缓解。更是在药剂的刺激下。有无数暖流从体内各处涌出。让帕瑟芬妮惊讶的是。她的力量竟然也在不知不觉地增加着。连日激战积存的进化点已经达到了一个临界点。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新的能力。显然。拉格菲尔德给她的药剂远非普通的急救药剂那么简单。
满头雪白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