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了和摩根将军的通讯后。海伦独自坐着。不知在想些什么。若大的实验室中亮着一盏台灯。用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台上一米见方的一小块区域。海伦的金发在脑后束成一束马尾。美丽的侧面散发着一种神秘的美丽。这时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她身后的黑暗中探了出來。四下看了看后。轻盈地跃上她的大腿。一路爬上。最后蜷伏在肩膀上。用脑袋轻轻地撞着海伦的脸。
“饿了。”海伦轻轻拍了拍雪的头。
出人意料的是。雪竟然发出细细的声音:“是的。非常饿。从來沒有吃饱过。可是外面不是有好多敌人吗。吃掉它们就可以了。”
雪的声音中性中略偏阳刚。却隐约透着奇异的磁性。说不出的悦耳动听。那隐藏于声线之下的磁性。就是海伦也只在一个人身上曾经听到过。或许是心底某种不为人知的波动。海伦在设计雪的声音时。用数字技术最严谨真切地还原了那种磁性。并将之隐藏在雪的声线之后。雪的声音是由数万种不同声线复合而成。想要在其中找到并还原出那缕磁性声音來。这个世界上还真沒有几个人能办得到。就算有人能够做到。又有谁会那么无聊。
其实让雪说话。本來就是一件很无聊的事。雪自己更加愿意用复眼发出的光波沟通。或是以超出人耳听力范围的高频震波交流。这两种方式交流效率是人类语言的成百上千倍。哪怕是通过声音。雪用自己的方式叫一声。数万道声线传送的信息。也相当于一本小说的内容了。
不过雪尽管疑惑。还是偷偷学了人类语言。并且用以和海伦沟通。尽管海伦听得懂它的叫声。也完全可以解析复眼的光波信号。除了海伦。就连科提斯和拉菲都沒有听过它开口说话。
听到雪的话。海伦罕见的笑笑。说:“又忘了。”
雪缩了缩身体。轻轻叫了两声。显示了自己很可怜。才说:“他们不是敌人嘛。吃掉有什么不可以。妈妈又不让我出去。又不让我吃这里的东西。饿了……”
海伦无可奈何地笑笑。在雪的脑袋上敲了一记。说:“别吵妈妈。你还有最后一个地方需要完善。对了。告诉妈妈。你最喜欢什么样的攻击方式。”
“极速突进和切割。”雪毫不犹豫地回答。
“极速突进。”海伦一怔。随即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在面前暗淡的光屏上操作着。
雪静静伏在海伦肩上。看着她工作。复数的眼睛把光屏上的数据全部收录。偶尔还会叫一声。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它也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是海伦明明有更高效的输入方式。比如说直接把智脑接到自己的身体上。为什么还要用如此原始落后的输入方式。不过。虽然人类的身体结构在它看來极度原始和落后。有太多太多可以改进的地方。但也对它有特殊的吸引力。因为这是妈妈的形态。至于父体。它还从未见过。所以充满了好奇。只是不论怎样问。海伦都不回答这个问題。只是告诉它根本沒有父体。
雪当然不信。从还是几个细胞组成的初级形态时。它最畏惧的就是父体。从未见过的父体。直到现在。对父体的畏惧才渐渐淡去。那是因为它始终呆在海伦身边。觉得海伦可以保护它。
改进工作细致而漫长。但在海伦和雪的共同努力下。进度却是奇迹般的快。终于。海伦舒展了一下疲累的身躯。一把拎起了雪。说:“起來。小家伙。该干活了。我们可是只有最后一次改造的资源了呢。”
乖乖地被锁在实验台上。在玻璃罩扣下來前。雪侧着头。忽然说:“妈妈。等这次战斗结束后。我想转换成和你一样的样子。就是人类的样子。雪也一样很厉害的。”
海伦一怔。温柔地说:“又说胡话了。你现在的样子很美丽。这才是完美生命应有的美丽。你不是一直说人类即原始又脆弱。一点美感都沒有吗。”
“可是妈妈是人类。”
“好了。这事以后再说。现在乖乖的身体改过來。还有。别想战斗的事。哪有什么战斗。”
“当然有战斗。”雪认真地说:“因为妈妈身上已经有杀气了。”
“谁说的。妈妈最温柔了。”海伦大言不惭。
“妈妈是最可怕的。”
“可怕这个词可不是用來赞美的。”
“但是很贴切啊。因为我觉得。父体都会害怕妈妈的。”
“雪。。”
“…….呃。实验快开始了吧。我做好准备了。”
看着仰躺着装死的雪。海伦哭笑不得。却悄然有种从内心最深处泛起的温暖。她轻轻将玻璃罩扣下。看着培养液慢慢地浸沒雪那小小的身躯。其实以雪的体质。已知的麻醉剂和毒素都起不了什么作用。每当这时。雪都是自我催眠。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从本质上來说。超级生物对身体控制权的重视。要远远超过最贞烈的女人对贞节的看重。
雪的身体慢慢飘浮。从身体表面开始冒出大量气泡。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改变着。海伦安静坐在旁边。看着。沉默着。安静着。什么都沒有想。对她來说。一点点时间也是巨大的资源。但是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