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力也已到了可以喝一口圣浆的地步。
当铜盆传到亲卫手中时。里面的圣浆已经只剩下一小半。铜盆的温度也下降了不少。但是第一个亲卫接过铜盆时。手上依旧传來嗤的一声轻响。他手臂上的青筋也因为疼痛而弹了弹。而红色大公和七名将军握住铜盆时。尽管手上被烧灼得不停冒出青烟。他们从神色到身体却沒有任何一点变化。红色大公甚至还等了一会。让铜盆的温度降低到将军们可以承受的程度。才把铜盆递出。
看到空空如也的铜盆被送回。红袍大祭祀露出满意的微笑。当他瘦得象是骷髅一样的脸上浮起微笑时。实在会令看到的人感觉到有些毛骨悚然。红袍大祭祀把铜盆恭恭敬敬地放回到祭坛的火焰中。然后走到红色大公面前。抬起头。说:“我的老朋友。刚刚太阳神已经把它的忧虑和愤怒传递给我。我们这次的敌人并不简单。你一定要小心。再怎样充足的准备都不为过。”
不知道是否长期吟唱神语的原因。似乎发声的构造反而不适合讲人类的语言了。红袍大祭祀的声音沙哑难听。如同一堆昆虫在鸣叫着。吐字也偶尔会含混不清。他的身体瘦小干枯。厚重的红袍象是随时会把他压垮。他的身高甚至还够不到红色大公的肩膀。但是在旁观者看來。这却不是一方仰视另一方。而是两个巨人间对等的对话。
卡诺萨的声音洪亮得象是雷鸣:“不必担心。老朋友。在战场上。我不会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哪怕他只是一只兔子。能够杀掉穆雷的对手并不简单。这一次你又给我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呢。我希望是至少五名红袍武士。”
红袍大祭祀笑了起來。说:“我给你准备了十名红袍武士。”
卡诺萨惊讶地说:“嗯。你这个老家伙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慷慨了。居然舍得拿出十名红袍武士出來。”
“不止如此。”红袍大祭祀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他和卡诺萨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还能得到两名黑袍武士。”
卡诺萨全身一震。缓缓说:“他们每次出动的时候。不都需要身份足够的祭品吗。”
红袍大祭祀沙哑地笑着。说:“是啊。身份。你不觉得。从玛卡城逃回來的那个胆小鬼身份已经足够了吗。”
卡诺萨点了点头。阴沉地说:“的确是个非常好的祭品。想必能够让他们满意。”
黄昏时候。六百名能力者组成的队伍缓缓步出希罗尔城。奴隶们已经在城外建起了临时军营。而红色大公和他的亲卫们已经先行一步。进驻了军营。这也是帝国的传统。从战争开始的一刻起。出征的部队就不许再住在城里。当明天太阳升起之时。这支军队将会开赴北方。平定十几年來北疆首次出现的叛乱。
六百名自由民组成的军队。实力堪称恐怖。他们需要自备武器。修炼能力。在战争时就要应征召加入军队。为帝国而战。这样一支大军。理论上可以在一个月内扫平北疆。又由红色大公亲自率领。按理说根本找不到抗衡的对手。可是军中的气氛却显得凝重压抑。丝毫沒有轻松氛围。自由民中不乏聪明人。他们已在猜疑。是什么样的敌人需要这样一支军队去讨伐。红色大公和他所向无敌的将军们全部出动还不够。还要红袍大祭祀花去三天时间祭祀。为出征大军求來圣浆才行。
难道。是笼罩在黑暗之中的北大陆打过來了。
猜疑在悄悄蔓延。但是每个人都不会把它说出來。而是抓紧一切时间保养武器。或者是休息以保持体力。
出征前夜很安静。但对一些人來说。这却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红袍大祭祀举着火把。在神庙地下深处的阴暗甬道中走着。一路向下。火把昏暗的光线摇曳不定。拉得长长的阴影扭曲出各种奇怪的形状。好象暗中隐藏着魑魅。让周围显得狰狞凄厉。两名肥壮的大汉跟在红袍大祭祀的身后。他们赤着上身。下身只穿了一条牛皮短裤。却戴着红布制成的头罩。把整个脑袋都包裹在内。只留出两个小洞以供观察外面。在两名大汉中央。玛卡城的守备司令脸色惨白。双腿软得根本站不起來。被两名肥壮男人生拖着向地下深处走去。他不断叫着:“我是大帝的亲族。你不能杀我。不能。”
可是无论红袍大祭祀抑或是拖着他的壮汉。却对此充耳不闻。
经过漫长的前行后。红袍大祭祀终于來到了一扇生满了青苔和铁锈的铁门前。他用颤抖的手摸出一把铜制钥匙。抹去门上的青苔。露出被遮掩住的锁孔。这扇门已不知道多久沒有打开过了。
钥匙插进了锁孔。然后生涩地转动起來。锁内缺少润滑的机件互相摩擦着。发出卡卡嚓嚓的干涩声音。如魔鬼在磨着牙齿。
终于。锁发出咔的一声呻吟。
红袍大祭祀找到门上镶着的一个拉环。用力扯动。铁门震动着想要打开。却被锈蚀和苔藓所阻挡。用了整整五分钟清理障碍。红袍大祭祀总算弄开了铁门。
铁门后是深沉的黑暗。沒有一点光明。火把的火光一旦进入门后。就象是被黑暗吞噬。完全消失。根本看不清黑暗中有什么。那里是地面。还是无底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