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一阵斩七百虏级的大将,又怎么能手到擒来,一到湖广,就斩首了张献忠这凶顽!”
“说的是,有理,闻此消息,弟渴欲一醉,兄愿同往否?”
“哈哈,当然愿往,我也正有此意咧!”
一群士绅你邀我往,很快就聚集起来,往正阳门东西大街一带而去,寻常的酒馆,还是那里最为密集,也最适合今天这样的场合。
登高临下,谈战事,说征虏,讲古人,凭风把酒,这该有多么痛快!
一般的小民百姓,有的只苦于东虏或北虏,受过他们的残害,对流寇不是那么敏感和痛恨,但看到一街的人都高兴,他们自然也是十分欣喜,天下太平,终是好的。
再者,一听说立功的人是张守仁,北地的百姓心中更是高兴异常。
提起左良玉这些南边赫赫有名的将军,这些普通的百姓不一定知道是谁,但提起张守仁来,不知道的人便是寥寥无已了。
济南一役,名动天下,更使北地百姓归心,而浮山营自济南到德州,再到保定和京城,来回行军时,军纪之高,军容之盛,早就深入人心,到此时,又有擒斩张献忠的消息传来,满城之中,但闻赞颂之声不绝于耳,而且有不少受过东虏残害,自觉张守仁替他们报过仇怨的,此时更是不遗余地的称赞起来。
在阖城轰动之时,报捷的骑兵也是终于穿过皇城城门,赶到兵部之前。
他们对京师的道路不太熟悉,路上又因为人多耽搁一会,因而赶到皇城时,反而不及京师里那些报信的人来的快些。
此时整个京城已经轰动,消息传的极快,等这队骑兵赶到时,兵部大门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特别是南方过来的官兵,尤其是以南直隶和湖广、勋阳、凤阳等地的官员为多。
张献忠这十年间,多次在这些地方转战,在前些年,杀戮很重,光是在凤阳城中,就有过万人被杀害,所以积怨颇深。
听闻此人被诛斩,南方官员特别激动,纷纷放下手中的公事,赶到兵部衙前。
傅宗龙这个尚书已经等在外头,原本这样的报捷急件就不能耽搁,又是这样的大捷捷报,包括傅宗龙这个堂官在内,都是恨不得早早接到,然后尽快报给宫中。
听到马蹄声的时候,傅宗龙脸上露出笑容,但还算有尚书的矜持,没有下阶来迎。两个侍郎却是对视一眼,均是微笑着步下石阶。
在他们身边,则是兵部郎中,员外郎等官员,挤挤挨挨,站了一地的乌纱。
四周更是有南方籍贯的官员,足足有二三百人之多。
看热闹的皇城吏员,禁军,小太监,那就更多了,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楚。
往常闹成这样不成体统,一定早就有官员出来训斥,今日却是无人来多管闲事了。
“大捷捷报到!”
眼前的大场面,令得报捷人十分兴奋,到了兵部阶前,插着小红旗的报捷使们纷纷滚落下马,为首的把总到得两个侍郎和尚书面前,半跪下去,朗声道:“奉督师辅臣之命,报湖广白羊山大捷,登州镇以七千击五万,大破贼寇,诛斩逆首张献忠,割得首级,同阵还斩得扫地王曹威并白文选,马元利等逆贼大将之首级,总共斩首,共七千余级!”
“好,太好了!”
傅宗龙这阵子因为军事上频频失败,崇祯对他已经深为不满,他深知自己没有根基,杨嗣昌是举荐人,但也被他得罪,一旦出事,可能最好的结果都是下狱,弄不好,就得和崇祯二年的兵部尚书王洽那样出来背黑锅,尚书之尊,斩首西市。
现在好了,他深舒一口气,眉目舒展开来。
有这样的大功在手,任是谁也奈何他不得,就算皇帝不满意他,了不起罢官,或是放到地方上去任总督,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了。
当下接过包含奏稿的油纸包来,看了看火漆,便是长声笑道:“老夫这便去宫中奏报,汝等一路辛苦了,在此好生歇息安置吧。”
“谢尚书大人!”
傅宗龙与两个侍郎一起入宫,其余围观的官员们都是如释重负的模样。
张献忠是流贼第一人,这在目前来说是没有争议的,此人一死,南方算是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