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自己配合起来,各衙门都出动了过百人的队伍,加上府衙和县衙出的人手,五六百人分散在各处,配合地方里甲,开始搬迁北门一带的百姓。
这种差事,就是往死里得罪人的事,但上官压的紧,三五天内,必须最少腾出千把间房来。差役们先是把城门附近的一些好腾的街面上的房子腾出来,然后就是开始清腾那些普通的住户。
这其间,丘晓林带着亲兵护卫,四处巡查,他是先挑丘磊的房子,原本济南就是丘磊的地盘,大帅在城中已经有一套房子,但当时城中有巡抚和巡按,又不是战乱时节,凡事不好太出格,所以也就挑了一幢五进直院和两个套院三十来间房的普通宅邸,现在济南城中是天老大,德王老二,他丘大帅老三,所以以前的宅院就不要了,丘晓林直接挑中了一个大富商的家宅,在济南这样的省城中,七进主院,五六个套院,一个不小和造价不菲的后花园,马厩门房戏台水榭一应俱全,家下人小二百,把主家撵走后,言明暂借,连同家俱仆人在内,全部给霸占了下来。
这借确实是借,是借一两年还是十年八年,就得看丘大帅将来的升腾和心境如何了。
这种富人,好歹家大业大,虽然家中女人也是哭哭啼啼,男子都是面色铁青,但好歹都是十分顺当的搬了出来,其余各副总兵,副将,参将,也是各有宅院,这些都是事前各级将领都拜托好的,这一次大家冲风冒寒的回济南,好处功劳不必提,这住的吃的玩的用的,也都得和以前不同才成,不然的话,辛辛苦苦,上头得大好处,下头就活该受罪?
这些事情,连丘磊在内都是十分清楚,上不禁而下行,这差事要是办不好,得罪的人可就海了去了。
打从辰时开始,丘中军就一直在几个城门附近转悠,也到了城中一些富人贵人居住的区域寻找好房子,跨下那匹战马来回的奔驰,等他把将领们的宅院找好,又策马回到城门附近时,看到差役们正挨家劝说,而百姓们哀求着并不肯搬,不少年纪大的百姓跪在地下,拼命向那么差役嗑头,或是向里甲哀告着。
尽管差人们手中的皮鞭不停的挥舞着,但也很少真的落在人身上。
毕竟都是本乡本土的住着,真正的绝户事少干为妙,平时干的坏事虽多,但得罪的人家最多一户两户,这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头,得罪的人太多,将来被人指指戳戳,被人骂生孩子没pi眼,这滋味也就委实太难过了。
但差役们的迟疑却激怒了丘晓林,当下顾不得自己的身份,策马扬鞭,向着一个差役头目使劲抽过去:“作死么,这两天不腾出一两千间屋子来,大军回来不住城边,济南城你来守是不是?”
城中原是有军营,但这一次丘磊是打算要这个功劳,所以回援全军也要提起精神来守在城墙上头,但想叫鲁军这些兵油子住城墙上下那是绝无可能,住兵营又太远,所以就只能在城门边上腾出民宅来叫士兵居住。
一幢民宅也就住不超过十人,两万多人,腾两千间以上的普通民房,这个倒是确实经过计算,还真必须得要这么多。
丘晓林挥鞭如雨,打的一群差役鸡飞狗跳,挨了打,差役们也暴燥起来,开始把那些坚决不肯离开家门的百姓往门外拖,不听话的便是鞭子和棍子招呼,很快,城门附近就是一片哀哭之声,老人和孩子们哭成一片,壮年男子多半在前一阵子应募当了民壮守城,但家门口出事,城头很快就是军心不稳,有不少民壮都是蠢蠢欲动,要不是浮山营在这几天里一直训练他们,用军法和军纪约束,怕是整个城头都一跑而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