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给大人贺喜。”
张守仁一征,不自觉的也只好笑着回礼,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王云峰已经笑着把马鞭递过来:“大人,今天说什么也不要办公事了。马匹和随员下官已经都给大人准备好了,赶紧回堡吧,等云娘……不,等夫人进了门之后,要是知道今天咱们还和大人谈公事,将来非剥了我们皮不可。”
这个特务头子,今天也是难得的一脸笑容,这样的话,按说是孙良栋才敢嬉皮笑脸的当着张守仁的面说,换了别人,还真不一定敢。
张世禄也笑:“回吧,大人,什么都备妥当了,各样礼什么的都已经搬抬到夫人家的宅院里头,就等明天你亲迎时带回来。今儿晚上回堡,好好歇息,明天也是人生大事了。”
他也是成过亲的人,说起来老气横秋,好歹是有一件事他能指导张守仁了。
这个时候,饶是张守仁一肚皮的心思,满脑门的官司在打架,他还能说什么?
看着众人,所有人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都是盯着自己在看……这些下属,都是自己一手一脚拉拔出来,论起忠心来,也是没有什么话可说了啊。
“好吧,我回堡去!”
自从这浮山大营建起来,张家堡已经被很多人称为“老营”,这也是当时人习惯的叫法,就象很多人私下里称呼张守仁为“将主爷”,或是干脆称他为“总爷”。
这是总兵一级武官才有的敬称,但大家在背后私下说起来,却是感觉十分亲切,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从搬迁到现在,很多人在老营和大营间来回奔波,张守仁却是一次也没有回去过,一想到自己要回去做的事,他也是一脑门子的浆糊。
整个人,都是有点儿迷迷糊糊的感觉出来了……
不论是前世今生,这结婚当新郎倌儿,他可都是开天辟地的头一回啊……要是第二回就有经验了……嗯,想的这是什么啊……
从节堂后院一路出来,过内宅门,穿过正堂,再经过插着游击旗和各式旗帜的大院,外头的说笑声就听的很清楚了。
内卫们在说笑着,嘻嘻哈哈的听不大清楚,这在往常也是不可想象的事,军纪森严,内卫更是精中选精,其中不少还是特务处内保局的人,都是经历过严格到残酷的训练,站岗说笑,自是绝无可能。
今天这规矩是放下来了,看到张守仁出来,所有人都是没有行军礼,而是拱手的拱手,躬身的躬身,众口一辞,都是笑着叫道:“大人,俺们要吃喜酒,还要讨喜糖!”
“你们这些家伙……”
张守仁苦笑摇头之际,情形却也是不大对,营中各处都有不少人闻风而动,大呼小叫着跑过来,一边跑也是一边笑:“大人,要喜酒,要喜糖。”
“给大人贺喜……俺也要喜糖。”
“好好好,你们莫吵……”
张守仁被众人闹的头大如斗,没奈何,只得向张世强道:“安排一下吧,二十六日正午,给各队每哨两坛酒。”
“是,大人!”
张世强笑着答应下来,身为中军,二十六日他也不能回老营,要留守在大营这边,所以答应了一声后,又是笑着道:“属下就在这里,与将士同饮,遥祝大人了。”
“不必客气,嗯……总之,不必客气。”
已经很久没有如普通人那样敷衍客套,说这些关系到自己的客套话,张守仁也是感觉十分生疏,好歹应付了一下,就是快马加鞭,奔着张家堡老营的方向而去。
这条道路,是浮山各条大道中修的最好的,平如镜,坚如铁,花费了巨资和不小的人力,去年这时候,还有最少三千工人在沿途修筑道路和建设大营,到了此时,路边的树木已经黄了大片,一路上,落叶很多,但都被负责保养路况的工人扫的一堆一堆的,集中在一处,预备烧了肥田。
看到马上的张守仁,所有在路上的人都是在一边引避,但没有人低头,都是满面笑容,对着飞奔而来的张守仁,所有人都是拱起双手,用这种最古老的礼节,向张守仁致意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