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最后明正典型。
落在朱元璋手里,死的肯定还不痛快,鞭死或是仗毙,要么剥皮,反正肯定轻饶不了。
就算神宗万历年间,也没有武将敢这么没规矩。
崇祯治下,法纪是早就谈不上了,武将跋扈由来也非一日,违抗军令甚至是抗旨的事都是常有发生,而崇祯害怕武将造反,只要是有兵的就是曲意优容,而没兵的战败的,就会被轻率砍头。
上次清军入边,战败没兵的武将,总兵级的就杀了好多个。
象刘泽清这样拥兵数万的大将,再怎么不法,崇祯也是不敢碰人一根手指头的。
事情一出,舆论当然哗然,不过刘泽清却是巍然不动,丝毫不受影响。
皇帝不问,刘泽清又是东林的人,底下的官僚们也不敢往死里得罪他,于是这么一桩大事,就此了结。
刘泽清刺的可是朝廷命官,结果都是如此,张守仁也是拥兵数千的一方豪强,杀两个普通的没根基的举人,又能如何?
思路一通,自然也是有此决断。
此前张守仁只是在大明体制内的框架中想解决之法,结果发觉明末官员士绅举人秀才们组成的这张大网只会把他越陷越深。
就算是左良玉这样的大军阀,其实也是一直被东林玩的团团转。
在这末世,自己要想有一番成就,就绝不能在这体制内按文官们的规矩来玩。
按他们的规矩,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唯有跳出规矩之外,自己创立自己的规则,这才是走向成功的唯一道路。
刘泽清虽然是混蛋,不过这厮遇事有决断,敢下手,这方面倒是有可取之道。事实上他的刺杀事业也不止在此时,在崇祯十七年后,刘泽清还试图刺杀弹劾他的刘宗周等海内有巨大声望的儒臣,这厮的胆量和阴狠果决,也是令人咋舌。
“那我懂了。”马三标解了心中一点疑惑,人变的很轻快,笑道:“其实我也是多问,凡事听大人的吩咐就是了!”
“本来就是。”
丁宏广又行了一个军礼,笑道:“一切顺利。”
“这是自然!”
马三标傲气十足,却也是不容质疑。
……
……
傍晚时分,行动组的十五个人全部进了城。
他们原本就是浮山或胶州人,两三人一组,装成晚归的市民或是出城卖货的小货郎,小买卖人,回城的时候自是没有任何人怀疑。
再者说,守城的城守营的官兵向来只盯着有油水的肥羊,要么就是盯着大姑娘猛瞧,哪有功夫去细细盘查?
在城门关闭之前,行动组所有人都是进了城,并且在天黑以后,全部聚集在两个举人所居的巷子附近。
当时的大明城市都是差不离,城市最中心是府前棋盘街,一字铺排开来是各级衙门,然后就是官绅富户们的宅邸,再就是大戏台,土地庙,城隍庙,文庙等核心建筑,再下一等,就是殷实人家的四合院,然后是临街的酒楼,布店,质铺等商业建筑,再下一等就是平民百姓的平房瓦舍,或是贫民的草房陋室了。
徐文迪和林清平中举之后,魏举人在城中鼓楼西边的巷子里头送了他们各一座三进的宅院,地方不大,胜在小巧精致,而且四周都是中产之家的院落,环境清净,十分适合要在明年会试的举人老爷们居住。
“三哥,”一个组员眼神极佳,就算昏暗中视物也能看的很远,此时猫着腰在两个举人家门前看了一会儿,就是小声说道:“上房灯都亮着,偏房和厢房都灭了,只有门房留灯。”
“哼,他们要赶考,准定是挑灯夜读呢。没错了,这两个死鬼都在家里。”
马三标狞笑一声,在腰间抽出一柄磨的雪亮的短斧,对着众人道:“分两队,进屋就杀那两个举人,家里人不出来不管,出来反抗的也一并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