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驼就是草泥……”玩笑开过火了也不大好,张守仁咳了一声,把下头的话缩回去了。
说起来当大官有好有不好,现在凡事是他当家,什么事都是依他的规划而行。这样痛快是痛快了,不过也是真心孤独啊。
要不是有孙良栋几个敢和他这个英明神武大人说笑的人存在,怕是真的要寂寞而死了。
后世时,一群战友,不管你是几毛几,反正在一起都是战友,喝酒时敢装怂的,真有人拎着你脖子往嘴里灌的。
开起玩笑来,也是荤素不禁,什么都来。
或者有人说这有碍军人形象,张守仁觉得那才是屁话。
军人要是文绉绉的,说话斯文有礼,那战场杀伐气打哪里来?固然有不少技术型的军人,不过上战场亲临一线的军人,就得有点儿军人独有的直爽和霸道才成。
当然,这里有条线,过了线就是成了流氓无赖了……
张守仁有点郁郁不欢,孙良栋一伙却是怪笑连天,显然是高兴的不得了。
没过一会儿,就是一人牵着一匹大马从马群中窜了出来。
战马和普通耕地和拉车的马最大的不同,就是性子经过捶打和训练,对人的服从几乎是下意识的。
当然也不排除个别性子暴烈的,但总体来说就是眼前这样,牵出来就能骑了。
先到先得,真正的顶级好马就是那么几匹。
张守仁挑的当然是最好的一匹菊花青,高大壮硕,四条腿跟铁柱子一般结实有力,性子稍微有点烈性,还是张守仁花了一点功夫才收服。五岁口,正是壮年马,高是一米七左右,斤重估计在七百斤以上,不到八百也差不离了。
这个高度和斤重,在蒙古马里就是一匹神骏之极的千里驹,光是这一匹,开价就是二百六十两,买马的人也是没有犹豫,直接下定买了下来。
这算是利丰行给张守仁的贡献,现在一个月就是大几万两银子的买卖,一匹好马,算是秦东主的一点儿心意了。
“大人,瞧这马!”孙良栋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显然是十分开心的样子。身为武官,连匹马也没有,浮山营上下早就被四周的人笑话死了。这一次挑了一匹高头大马,全身乌黑,只有四蹄翻白,所谓乌云盖雪就是这了。
“你小子眼神不坏……”
张守仁都有点嫉妒了,这马似乎不在自己跨下这匹之下,甚至可能犹有过之,这家伙是怎么挑出来的?
其余各人也都是从马群中陆续出来,每人都是牵着一匹高头大马。
够资格的都是进来挑了,其余的官兵,也是用羡慕的眼神看向这些马匹。
“你们这些家伙,好好干吧!”张守仁向着他们大声道:“孙良栋半年前狗屁不是,现在不也是千总,世袭百户,为什么?他和老子也不沾亲带故的,为的是他训练肯吃苦,打仗冲在前,用功劳换来的。你们要想骑大马,换一身官服,就给老子好好效力卖命,听到没有?”
“听到了,大人!”
“我听不清?”
“愿为大人效死,大人!”
不得不说,张守仁的话,说的恰到好处,粗直之中,又是蕴藏着颠扑不破的道理。
这个时代的人可没有什么后世的见识,各人的心思都是很简单,就是要升官发财,封妻荫子,富贵之后再告慰祖宗,人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倒不能说他们见识浅,人生规划不够伟大,正常的人性就是如此。
所以听了张守仁的话,原本羡慕的人,先是眼神中有沉思之色,接下来,便都是狂热起来。
确实,张大人驭下就是这样,公平,只要你自己奋力去争取!
二百多人,一起狂暴起来的威力当真不少。这里是官道交集的中心,向西北是胶州,正北是往平度州,东北是往莱州府城,往正南是浮山所,东南是方家集和即墨县。
这种交通大道,行人过客当然不少,车马就很多,听到和见到眼前情形的人当然是不在少数。
“浮山兵啊,真是厉害。”
“嗯,这精气神,前所未见,亦未有闻。”
“不错,不过我听说在高密一带,他们斩首了不少响马。”
“然也,我亦听说过了。”
“那又如何?”众人交口赞颂时,却有人阴阳怪气的道:“左右不和我们胶州有什么干系,不要他们立起营头,到我们胶州去骚扰地方,强迫捐助军饷,那就谢天谢地!”
“就是,当兵的有什么好人?全是一群混帐,要不然,能去扛枪吃兵粮?浮山营瞧着光鲜,还剿响马,快则两三月,慢则半年,一定又是一个即墨营的样子出来。”
“我们胶州太平,好好立什么营头出来?”
“私相授受呗!浮山的张游击是登州刘军门大人的门生,所以替他立个营头,叫他能多弄两个。”
“原来如此啊!”
“这倒是和左昆山发迹的路子有点象,不过左昆山是卖屁股的,这张大人不会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