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又半个时辰的追杀后,除了几个跑的不知踪影的海盗外,剩下的也全部被杀光。
一个俘虏也没有!
海盗作恶多端,为祸乡里,手段十分残酷凶恶,在这浮山和灵山一带沿海不知欠下多少血债。再老实的军户也容不得这些畜生,况且这些家伙要是打胜了,对堡里的老弱妇孺也不会手下留情。
一念及此,就算有几个跪下投降的,也仍然是被乱枪刺死了。
海风呼啸,吹来一阵阵海风的腥味,不过空气中的血腥气也十分惊人。
在张世福等人的带领下,所有军户都是先放下兵器,把海盗尸体搬抬在远离岸边的一处地方。
“先放下尸体,明天再多调人手,挖深坑埋了他们。”张守仁看着尸体,令道:“不能这么抛荒在地上,倒不是心疼他们,是怕污了我们的地盘,这里还要继续当盐场呢。”
“哈哈,大人说的是。”
这一番大胜,实在是没有想到的彻底的胜利,没有人战死,海盗几乎全灭,去了堡中一块最大的心病,一向有点稳重过头,甚至是拘谨的张世福也是笑的十分开心。
张世禄上前禀报道:“大人,海盗死六十一人,跑了几个不大清楚,不过最多四五人。两个头目,也都被俺们给宰了。”
林文远负责点检自己一方的死伤情形,此时也上前道:“大人,咱们自己人重伤了五个,黄二伤的最重,轻伤七个,都是小意思,用盐水擦洗干净伤口就行了。”
孙良栋也适时上前,禀报道:“大人,缴得海匪短火铳两把,弓箭六柄,短刀匕首短斧四十五把,柳叶刀等长刀二十七柄。”
他们在汇报的时候,其余的人都站在一边等候,默不出声,不敢随便打扰。
这帮人,虽然还是农兵,但在张守仁的威势面前,好歹是有点军人的样子出来了。
“好,张世福,你是总旗,负责记录在案,方便备查。”
这样事后的总结归纳,点检死伤缴获,记录在案,自是张守仁的规矩,各人觉得新鲜,也是因为对张守仁的敬畏而老老实实的全做了下来。
“钱文路,你和苏万年带人抬黄二和那几个重伤的去堡里,先用烧酒给他们擦拭伤口,没烧酒到我府中去取……请千户城的医生来给他们治伤敷药,花多少钱都报公帐,……快去吧!”
一场战争,可以看清人的不足,也能发掘出人才来。
被张守仁点名的这两个,都是冲杀在前,胆气身手都不错,尤其是钱文路,身子矮壮,肌肉里绷的全是力气,也不知道天天吃不饱吃不好的人,怎么生出这一生好肉和千斤的力气来的。
“好勒,俺这就去!”
尽管林文远几个已经在搜罗海盗身上的浮财,不过好义轻利的浮山汉子还是自愿出来十来人,或背或扛,把几个重伤员都搬抬走了。
在这种时候,张守仁先顾及的是重伤兵,众人心中服气,伤者也是在人怀里挣扎着,向着张守仁道:“谢谢大人活命大恩。”
“大人大恩大德,小人永世难忘……”
“什么屁话!”张守仁挥手道:“我的手下,打死了我养他的家小,打伤了管治,你们老老实实的去养伤,不要放这些虚屁了!”
虽是斥责,不过张守仁脸上也是带笑,众人被他也是骂皮实了,知道百户大人就是这个爆性子脾气,于是都是咧嘴一笑,钱文路几个也是赶紧屁颠屁颠的抬人走了。
“大人,查验清楚了。”那边抬伤患,这边林文远也是满头大汗,好似生了病一般。
这个林姓青年在百户里是小姓人家,比起张姓和徐姓等大姓,日子过的谨慎小心,养成了小心翼翼的性子。如果不是被海盗瞧中了林云娘,生出这场变故来,林文远还是一个过着自己小日子的小货郎商人,每天摇鼓走街窜巷,赚几个辛苦钱。
大约他这一生,也没瞧过这么多的金银,所以整个人都生病了一样。
不仅是林文远,别的军户们也是目瞪口呆,孙良栋的嘴巴张的老大,象是雨天被雷劈过的蛤蟆,整个嘴张的老大,流露出成串的口水来。
“是多少啊?”张守仁倒是很随意,他不是不知道眼前金银的价值。换了以前的他,只怕也不比这些普通的军户强多少。
毕竟百户官就是一个小堡长,全部身家也就是百来亩薄田和这些寄身在他名下的军户们,身家现银他也从来没超过百两,金子就更少,只有几两重的首饰。
眼前的金银却是堆积成了一座小小的银山,林文远嘴都涩干了,很艰难的向张守仁道:“回大人,有二十多两金子,没称,大约估估是这个数。银子也是有一百七十多两,还有一些翡翠、红绿宝石什么的,价值也在一二百两左右……大约就是这个数了。”
堡子里有见识的人不多,多半就是煮盐的灶户和种地的农夫,林文远这样走过胶州和莱州的货郎算是见多识广,他估的价,也是多半不错。
当时的金价不算高,这其中有些奥妙,但时人多半不懂,不过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