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勇:“不想,我这位朋友他就住在你的店房,在此算卦。我弟兄见面十分高兴,把你找来问问,他住店共欠你多少店钱?你到孤王府上去取。”
这句话把店东吓得差点儿瘫啦!我的妈呀,原来孟然浩和宁王赵长勇是好友呀!我真该死!王四海趴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不敢,不敢!王爷,小民不知孟先生是千岁爷的朋友,他欠下我的店账,我叫他扮成老道算卦挣钱还账,这是我的罪,千岁爷饶命!”
“你没罪,如不是我兄弟为还账算卦,他不就走了吗?如果他走了,我弟兄二人何时才能相见呢?你没罪,你还有功呢,快起来吧。”
“是,谢千岁爷。”
赵长勇对孟然浩说:“收拾一下东西,跟我回家吧。”孟然浩再三推辞也推辞不开,一看,不去是不行了,这才到后屋更衣,把道袍脱下来,叫过王四海说:“这个卦馆、这身道服给我留着,我还回来。”
“是。孟先生,有您这么个和宁王是好友的客人,我这个王家店也就有势力了。孟先生,您可别不来呀!”
赵长勇把孟然浩带回府申,摆酒款待。然后又给然浩换了一身衣服,安排了一间住房,他打算让孟然浩长期住在这儿。
第二天,赵长勇把孟然浩送到公文房,让孟然浩给他批公文。这公文房里有很多先生,专批山东郡城府县呈报上来的有关公文。张、王、李、赵、刘,胡、栾、夏、郭、周,每人一张桌案,案头都摆着一摞公文。此时,早有人给孟然浩准备好一张桌案,一把椅子。那几位先生一听是赵长勇的好友到这儿,谁敢小看?齐说:“好好好,请千岁爷放心。”
那几位先生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把那些难批的、批不了的公文都推给孟然浩了。哎。一大摞!孟然浩往椅子上一坐,也不批公文。干什么?喝酒。赵长勇已派下专人伺候他,他也不客气了,让从人端上酒来,磁儿磁儿地喝上了。
头晌喝,下晌还喝;头一天如此,第二天不变,第三天,外甥打灯笼一一照旧(舅)。那几位先生桌案上的公文见少,牵然浩桌案上的公文原先多少。如今还是多少。第四天。孟然浩一边喝着酒。一边看公文。他光看不批,四天一笔没动。那几位凑到一块儿议论上下:“哎,瞧见了没有,那位成天喝酒。光看不批,不知是什么毛病!”
“我看他只会喝酒,不会批文。”
“就算他会批,咱们给他那些公文,他也批不了,哈哈哈啥……”
“千岁爷说这小子有才。他有什么才?就会喝酒,敢情到这儿过酒瘾来啦!”
“喂,他不是爱喝吗?咱们到千岁爷那儿给他插上几句,准够他喝一壶的!”
“对。就这么办。”
这些人使坏,到赵长勇那儿,把孟然浩给告了,第二天,赵长勇来到公文房一看。孟然浩手掐酒壶在那儿对嘴儿喝,那些先生一见宁王来了。一个个急忙起身施礼。
孟然浩瞅了赵长勇一眼,没动地方,仍然磁儿磁儿地接着喝。
赵长勇很不高兴,走到孟然浩桌案前,说道:“孟先生,怎么不动笔批公文呀?如不知怎样批.可请各位先生指点。”
孟然浩笑了笑,说:“不必.公文不多。也不难批。要批,这些公文用不了一个时辰。”那些先生一听,什么?这么多公文用不了一个时辰就批完!你准是喝多了说醉话。有一位先生想让孟然浩难堪,便说:“千岁,既然如此,请让孟先生批上一批.我等也领教领教。”其余的先生们也跟着起哄:“对,让我等也领教领教。”
孟然浩说:“既然如此,不才献丑了。”说究,放下酒壶,从笔架上拿起黑红两支笔,中指与无名指夹一支,中指与食指一夹,一手挥双笔,笔走龙蛇,刷刷刷刷,连批带改。黑红分明,不到一个时辰,把一大摞公文批完了。孟然浩刚放下笔就嚷道:“拿酒来!”他又喝上了!
那些位先生一看,暗想:这不是胡闹吗?哪有批这么快的?他这是胡乱批!有一位又想让孟然浩丢丑,说道:“请王爷过目。”赵长勇看了一份,不由一惊。又看了一份,吃惊非小。看完第三份,大吃一惊。因为孟然浩批的公文一字不差,快得出奇,好得出众。
赵长勇不禁在心里想:这孟然浩一定不是凡人,莫非说是太白金星下界?这工夫,孟然浩喝酒喝出诗兴来了,说道:“乡中小松三尺高,渔(愚)夫拿我当蓬蒿,有朝一日长成材,能做顶天柱一条。”
赵长勇一听:哦,孟然浩这是埋怨我把他大材小用了!其实,孟然浩不是这个意思,因为他根本不想为宁王效劳。就是把孟然浩当大材用,孟然浩也不于。他是出于无奈,才硬被宁王带到府中来的。
而且他这诗是骂宁王的。说宁王把“顶天柱”当成“蓬篙”,有眼无珠,是个愚人。“愚”和“渔”是谐音字。宁王的文才此起孟然浩来,差得太远了。哪知道这诗的寓意!
赵长勇把看完的公文给那些先生看,那些先生看完全傻眼了,你瞅我,我看你,那意思是说:完了,完了,看来咱们都呆不长了,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