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外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种千军万马直奔自已而来的感觉,他们的性命已经掌握在了迎面狂奔的骑兵身上,可这个时候,即便掉头就跑也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站立不动!
大地的震颤愈发剧烈,骑兵在奔跑的过程中有序的收束起队形,目标渐渐指向了那五千名广州军,有些人已经明白过来了,这果然是勇敢者的游戏啊!
骑兵是当时陆上的最强武装力量,步卒被骑兵包围,往往会在粮草耗尽之前不战自溃,基本上都是由于承受不了那沉重的心理压力,从而做出草率的举动,但这并不是直接面对骑兵冲击,至少有个缓冲思考的时间!
直接面对骑兵,生死只在须臾之间,恐惧、求生是人的本能,人在本能的驱使下会最大限度的暴露出真实的一面,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能单独面对成千上万的骑兵,尽管陪练的都是自家骑兵,可是生死仍然只隔一线,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这样的训练每进行一次,都是一次在生死之间的磨砺!
而且这种训练,除了要求骑兵的马技绝对精湛,便是步卒对骑兵的充分信任,只有把生死完全交托给了同袍,才会坦然面对迎面奔来的骑兵!
能把如此残酷的手段用于训练当中的人,绝对是疯子中的疯子,只是又不得不承认它的有效,生死之间有大恐惧,挺过去就是大收获,无视生死。Du00.coM克服恐惧,还会惧怕什么呢?
孙武曾有云:夫用兵之法,全国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全旅为上,破旅次之,全卒为上,破卒次之。全伍为上,破伍次之,是故百战百胜,非善之善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只不过,当孙武面对着一支意志坚强的铁军,他的攻心之策还有效吗?这样的军队,不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绝不会退缩半步,也最是令人头痛!
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情向那五千步卒看去。都想弄清楚他们是否真的能够昂然面对来自于骑兵的冲击!
骑队旋风般冲来,裹挟着的大团尘土从前到后,有如一道土墙般把那五千人一口吞噬进去,当马蹄声彻底消失,尘土也才渐渐消散,只见每一个人都是灰头土脸。可令人惊骇的是,队形居然没散,也没有人倒在地上!
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蜂涌而起,卫风却挥了挥手,让那五千军卒去一旁休息,又向邓逸唤道:“邓将军,要不要试一试?骑兵骑术精湛,绝不会发生意外,请不用担心!”
邓逸顿时陷入了为难当中,对于他来说。这不仅仅是练胆,更是一次冒险,假如卫风心生歹念,他与麾下的五千军卒连逃都没法逃,尽管这不大可能。但人都不会无瑞的把命运交给别人,生死不由自已掌控也是一种恐惧!
甚至他一瞬间都冒出了许多杂七杂八的念头,最有可能的便是卫风是不是要借这机会来考验他的忠心?其实卫风的想法很简单,只是让交州军练练胆而已!
也不能怪邓勉这么想,毕竟人心是最复杂的,即使是对卫风忠心耿耿的亲卫,又怎么可能不揣着点私心呢?
卫风既没有解放全人类的远大理想,也没有邪门外道的盅惑人心手段,别人为他卖命,固然与他的人格魅力分不开,另一部分,则是通过追随他来求取一个美好的未来!
万般念头一闪即逝,邓逸明白自已势必不能回绝,索性豁出去,咬咬牙道:“末将正有此意!”
卫风以平平淡淡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示意道:“邓将军,请于一刻之内列好阵形!”
邓逸下定了决心,但交州军卒显然是不大乐意,虽说没人敢起哄喧闹,却畏畏缩缩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卫风也不多说,只是笑吟吟的看着邓逸,邓逸的老脸有些挂不住,连忙催促道:“人家敢为何你们就不敢?以往浴血奋战的勇气都上哪去了?别他娘的丢人现眼,否则军法处置,快去!”
交州军被强令站在了广场上,也间隔五步列成了松散队形,与广州军不同,他们是第一次面对骑兵冲击,如果出于本能四散而逃,反而会带来难以想象的伤亡,要知道,骑兵冲锋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停的,所以每四个人都用绳索把腿和胳膊绑在了一起,邓逸为了表示与部下同生共死,领头站在了阵前!
不多时,马蹄声再次响起,旁观与亲身体验绝对是不同的感受,眼见密密麻麻的骑队迎面冲来,邓逸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转身飞奔,还是花了好大的毅力才勉强没让腿动,接下来,则是睁不睁眼睛的问题,好比现代人玩蹦极,玩多了,自然而然会练出胆量,可以从容观察那急速掠过的风景,但第一次跳,没几个人敢睁着眼睛往下跳!
邓逸一开始就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随即又觉得闭眼是一种逃避行为,于是凭着莫大的毅力强行睁开,恰见成群结队的骑兵一掠而过,还有被映的雪亮的马刀,这一刻,他的识海中什么念头都没有了,只是在心里狂呼:‘来吧,老子不怕你们!’
虽然邓逸很想从头到尾都睁着眼睛,可没多久还是闭上了,骑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