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住的兴庆宫,寝室也格外大,彰显出了皇家的气派。寻常是没有外界人能进太后寝室的,通常擅闯后宫,都要斩首。更何况进太后寝室,好在今晚程史欢在皇城内值班,有机会进入。
那宫女进去禀告完,好一会才出来,见程史欢还在,宫女道:“太后累了,有什么事明日早朝再说吧。”
程史欢道:“此时十分紧急,关系我大唐帝国生死存亡,请再禀告太后。”
那宫女有些为难,但见程史欢一直坚持,只好再次进去禀告道:“回太后,程将军说事态紧急,关系到大唐帝国的安危。”
太后窦氏此时正梳洗完准备睡觉,见宫女反复出来进去禀告,心下有些烦躁,但听闻关乎大唐帝国安危,又有些不解,是何时竟说的这么大?
“进来吧。”太后披了件风衣在身,坐在床边道。
床很大,成四方形,自上方房顶散下轻纱帷帐,刚好罩住那床。此时,太后坐在里边,只隐约能看个人影。
那宫女出去传话,程史欢心下高兴,终于踏进太后的寝室了。入屋,他格外的紧张,每走一步都代表自己的良知被践踏一步。
里那床还有五六米,程史欢停住了脚步,单膝下跪道:“臣程史欢参见太后。”
太后道:“程将军有何重大事情,非夜晚不可说?”
程史欢一直低着头,空气似乎有些压抑,他道:“今下午在城南一处偏路上,有一寻常百姓被杀害,是被钝器猛击头部而死。身上钱财尽数没了,想来是遇到打劫的了。”
程史欢说到此,顿了下。
“京城内的治安还要抓紧啊。天子脚下都出劫匪,那还了得。不过,这点小事,不至于深更半夜禀告吧?”太后质疑道。
程史欢再道:“死个人的确不至于,但属下一名副官检查尸体的时候,意外的从这死者身上搜出一封信。这死者往城南而去,而且是寻着小道走,想来也是要出城。这信就更加可疑了。”
太后这下来了兴趣,问道:“什么信?”
程史欢将信抽了出来,慢慢的呈交上去,太后透过纬纱伸出了半截白藕般的手臂,将那信拿了进去。程史欢自始自终没敢抬头,他怕太后抠了他眼珠子。
程史欢退到之前的位置,半弓着身子。帷帐内,只见太后将信慢慢打开,刚看了几行,只见她忽地将那信扔出来帷帐,道:“一派胡言,荒谬之词。”
太后的确很生气,其一,她那么相信苏泠澈,其二,一封信不能代表什么,或许就是有人诬陷。
程史欢吓得腿都抖了,他道:“臣也是不相信,但又觉得事情太大,有必要像太后禀明。至于如何定夺,全凭太后主持。臣的话说完了,臣告退,请太后不要为了莫须有的一封信而打扰睡眠。”
程史欢慢慢退了出去,出了门,他的头上满是大汗。
屋内,太后坐在床边头脑一片空白,那书信上的字迹赫然是苏泠澈的笔迹,那言语风格也和苏泠澈的风格相似,不得不让人怀疑。
直至下半夜,太后才躺在床上歇息,她想着明日早朝当众问一问,如果却是诬陷,也好还苏泠澈一个清白。
她闭上眼,不愿多想,脑子竟出现了先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