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命里,是否曾经来过这样一个人,她是你知慕少艾时入眼的第一个有缘客,她像北极星一样在深幽浩瀚的天幕里为你指引前进的方向,她让你体验唯有爱情能为心脏带来的莫名悸动,你为她的离开而迷失方向,你为她的远走买醉,你为她做过无数的荒唐事,包括在这兵荒马乱的世界里徘徊流浪,因为有这样一个角色的渲染,你的流年才变得绚烂,那些关于青春的难忘,每一帧,都有这人。。
这人离开的时候,你会想,从今以后无论我再爱上哪个人,都不会像曾经爱她这样,从今以后不管我爱上多少人,最爱的这个,已经失去。
可是时间这可怖的东西,它能将海底的礁石拱成顶天立地的山川,它能将青山绿野幻成黄沙孤漠,它亦能改变人们那颗血肉之心。
那个霍朗以为错过以后便一生都不会再有交集的女人,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才发现,很多年前的那种澎湃和惊喜,消失的是如此悄无声息和无影踪。
周围人群的过分忙碌,让他如同置身在飞逝的斗转星移之中,他还维持着那样一个姿态看着简易手术台上的女人,直到她在伤痛中缓缓转醒,轻轻一咳便震得伤口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她的坚强从未改变,不对陌生的人喊疼,哪怕那疼并非她所能支撑。
她微眯的双眼一一扫过眼前的人,视线便停留在霍朗的身上再也无法移开,在麻醉的前一刻,她用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喊他的名字,“阿朗……”
如果分别那一天,她肯用这样的姿态留下来,那霍朗可以保证,这一生她刀山火海他亦不畏黄泉废物世子的逆袭,好看的小说:。
磐石都迟早会被狂风沙化,这世上,真没有什么东西会有超长的保质期,爱情更是。
霍朗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空气不太流通的帐篷里,他嗅到了属于她的血腥味道,他曾以为,自己无法再去关注她的消息,不仅仅是因为她的抛弃,而是不想在哪一天,得到的消息,就是她的肢体分离,血肉模糊,可是真到了这样一刻,预料之中的溃不成军的并未来袭,他只是有一点点难过。。
难过她不懂珍惜自己。
相比之下,还是阮阮更能让人觉得,明天是好的,不是坏的。
谁都不想过下一秒即是生死未卜的日子,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看自己可以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做些什么,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乱,亦是始料未及。
好像一夜之间,他觉得自己怕死了。
他曾问过一名年轻的伊朗军人,身为军人,你怕死吗?
那个军人反问他,身为普通人,你怕死吗?
霍朗回答他,我不怕死,但真要我死,我会不甘心,我的抱负还没得以实现,任何一个有野心的男人,都有最基本的求生**。
那时的霍朗年轻气盛,觉得**便是一个男人的一切,他欲征服多大的天下,他就是多了不起的男人。
那个伊朗士兵撇着嘴点点头,他说,我也怕死,但是报复、野心、**都无关,我的女朋友还在等我娶她,我只是有牵挂。
倘若现在再有一个人,他来问霍朗,你怕死吗?
他的答案依旧如故,可是缘由却发生了变化。
我想活着,因为我有牵挂。
忽然之间,霍朗很想念阮阮,想念有她时的那份现世安稳,他这一生从来没这么窝囊过,窝囊到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做不到对一个人了无牵挂。
女人的做肩膀中了两枪,她身上的皮肤已经和处在和平世界里的姑娘大不一样,有着比他一个男人还多的伤疤,霍朗眼睁睁的看着医生将她肉里的子弹头拿出,身下的白色布单被染成鲜红一片,血淋淋的让人心发寒,他开始力所能及的帮忙,医生的动作非常的麻利,这是在长期缺乏医护人员之下而不得不马不停蹄所训练出来的手法,包扎完毕后,霍朗替她盖好毛毯,四下一块灰蓝色的布条,将她凌乱的长发捆扎起来。。
送她来的那些人里只有一个当地人,另外两名是白人记者,是她的同事,显然也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不知道如何照顾一个受伤的只能赤luo上身的女人。
霍朗和他们交谈了一句,非常流利的说出她的名字和她的身份,他说,我是她的前夫,我可以照顾她。
于是,才有了干净的毛巾为她清理身体,擦干净她脸上的灰也许泥。
后来的这半夜直到黎明破晓,他都没能再合眼。
也许对当局对军人来说,这并算不上一场巨大的暴乱,可是在霍朗眼里,这却是惨烈无比,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缓缓的闭上眼睛,扪心自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是来见识已经被你见识过无数遍的人命薄弱吗?还是,一定要经历过这一场场动荡,才能明白,为何有些人,一辈子都没出息的只想两个字:安与康。
阴霾的天空已经彻底的大亮起来,他才蜷缩在属于自己的铺位的小角落里睡去,睡梦里,他看到阮阮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到他的面前,将他轻轻的拍醒,她穿明黄色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