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因为她的孩子而躺在医院,造成永久的残疾,她是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女战士,霍霆是个爷们,阮阮可以挺过去,他有什么不能?”
孟东没再坚持,挂断了电话。
霍霆已经这样在医院睡了五天了,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他一直在做梦,梦到他以前的生活,和他没有想过的,以后的生活,包括,他还有什么支点活着。
明明是为了不让阮阮在和呢呢亲密无间的时候承受丧女之痛,却偏偏令她承受了,他的计划不仅仅是乱了套,而是彻底崩了盘。
阮阮找到了比他更好的归宿,呢呢不再是他的束缚,那么他还需要醒过来吗?
可能不需要了。
他在睡梦里总是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和他聊天,是孟东的声音,不厌其烦的,像从前一样乐此不疲的当着一个聒噪的话唠。
他觉得好笑,他只是很累,很想睡觉,可能睡到不累自然会醒,孟东好像把他当做了一个植物人,企图用这种不靠谱的精神疗法唤醒自己。
他继续睡,继续梦,继续思考。
最后还是决定,自己应该醒过来,活下去,他还有一个母亲,与他相依为命,还有一个企业,虽然阮阮不再需要,还有,那个逍遥自在的安茜,怎么能就这样逍遥自在下去。
然后他醒了,如同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劳顿的旅行,好眠*,清明无比。
他开始恢复了往常的生活,吃饭工作,一个人开车去江边兜风,甚至还去医院看了安燃,和他聊聊天,告诉他自己联系最轻便的碳纤维材料的假肢,努力去适应和联系,步伐上看不出来和常人有异,还可以慢跑,骑车。
安燃拍拍他的肩膀,“霍朗也在帮我问,但是我觉得当务之急,你们该送我一台轮椅比较现实,医院这个太硬了,”他安慰着,“还有……霍霆,节哀吧,你还有其他家人,虽然呢呢没人可以替代,但是你可以建立一份新的父爱,生活还是要继续。我看见你有白头发了,你还不到三十岁,未来都是无法预知的,会有好事等着你,看开一些。”
霍霆微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疑惑的看向安燃,“你知道呢呢不在了……”
安燃点头,“有人告诉你我不知道?”
“霍朗。”他询问霍朗安燃的住院地址,霍朗告诉他阮阮一直在给安燃制造一个呢呢还健康平安的假象,因为他的头部有外伤,颅内压一直非常高,当某一种情绪被放大爆发之后,很容易导致出血死亡。
“阮阮怕我出事,不敢告诉我,其实我知道的很早,在车里抱呢呢的时候我捏过她的手,手心没有温度,当时我就有预感她可能已经死了,”他回忆着说,“我醒过来那天阮阮告诉我呢呢是平安的,可是她的眼睛红肿,是惨烈的痛哭过,如果仅仅是为了我,她不会哭成那样,她也不会笑的那么甜,我看得出来,那是她在安慰我,演的很辛苦,我不忍心揭穿。”
“她每天都会来看你吗?”霍霆问。
安燃扫了一眼对面墙上的时钟,“对啊,每天,一般你来的这个时间我在睡觉,她和我家里人都不会在,再过半个小时吧,她们会陆陆续续的都到这里,其实我比你们想象的要好很多,我不需要什么安慰,我很坦然的接受了现实,反过来我需要每一天去安慰那些关心我的人。”
“你要阮阮,每天对着你演戏?”他眉头微微拧了起来,“每一天,都在假装我们的呢呢还在?”
“恩……每一天。”安燃说,“坚强和勇敢,是一种习惯,等她习惯这两件事以后,就没那么难过了。”
霍霆沉默了片刻,视线扫过安燃露在外面包着纱布空荡荡的腿,低声道,“你也需要这个习惯。”
安燃笑笑,伸手拍拍他的手臂,“老弟,这东西……每个人都需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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