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得无厌是绝大多数人的天性,即便越大的利益往往伴随着越大的凶险,他们也会放手一搏。域主府外,不知多少条毒蛇在利益诱惑下隐匿在黑暗中,吐着信子,伺机而动。
早上吃饱喝足,炎曦在反抗中被灵雪赶出域主府,这不是明摆着把猎物往猎人嘴里送?他心中怨念十足,却一丝也不敢表露,生怕惹得更大的麻烦。形势比人强,放十个他也抵不过一个灵雪,只得顺势,战战兢兢地出了府门。
这要去哪儿?在域主府门口绝对没有人敢对自己动手,可自己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正当他迷茫不知所措之际,余光扫到了天上的白云,心中一动,或许前往灵云家是个不错的选择。灵云为域主的亲侄子,再说凭灵雪跟灵雨这姐妹俩的关系,想必没人敢在他家中乱来。如果能得到仙泪迹的保护,那更是再好不过。
刚想到便想去做,他放开脚步向灵云家冲去。灵云家距域主府很近,然而此刻却被拉得无限远,至少他是这么感觉。从开始跑路那一刻起,他便感受到了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周身的空气粘稠得近乎要凝固,向前挪动一寸距离,身体就要被抽出一分力气。跑了一半的路程,他的力气近乎用完,已无力再继,退回去也没了可能。他开始后悔,怪自己不思考问题,一时冲动把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像一个犯人毫无抵抗之力地看着别人宣判自己死刑。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人会喜欢这种感觉,他是第一次如此,更是恨得要死。
在天上冷漠看戏的高等存在还没来得及赏自己一场滔天洪水,难道自己的命运就会被这与自己同等的蝼蚁一刀砍断?他不希望如此,可是敌人尚未出场,他便感觉自己没有能力反抗。若有一个爆发,自己修行大进,而后那些玩弄自己的人被狠狠打脸……他这般渴望着,然而渴望注定很难实现。
一人从街道旁的房屋上跃下,挡住了前路,又一声落地声,不用看他也之知道自己后路已被堵死。又有许多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将他围得严严实实。
“小子,束手就擒,我保证你现在无恙。”
“跟这鼠辈啰嗦什么,直接杀了就是,我们各分一块尸骨,这样也好去领赏。”一个蒙面人阴声怪气地说道,举剑刺向炎曦。
余下众人眉头皆皱了一皱,不约而同地退后。他们只想捉了炎曦去领赏,可不想让他死在自己手上而彻底得罪灵雪。这人这么急着要除掉炎曦,想必是灵兴迎的人。灵兴迎肯定也不愿承受灵雪的怒火,想借此机会除掉这个猎物,而后将罪名全嫁罪到自己这些人头上。
灵兴迎老谋深算,可余下众人哪有驽钝之辈?当下便瞧出了那位老狐狸的阴谋,皆远远地躲开,不想与炎曦的死扯上一点关系。灵兴迎身为灵域长老还好,若自己这些人被雪魔女盯上,那绝对没有好下场。
众人极不配合地后退,令持剑者料想不到,不由得有些慌乱。泛着寒光的剑直指炎曦咽喉,持剑者见他将本源聚在咽喉做防御,怕一剑无功后节外生枝,剑尖易向,向他左胸狠狠刺去。没有利刃割破血肉的声响,倒是“叮”的一声翠响,令众人心神一震,面色大变。
数十道视线汇集处,剑尖点在冰面,激起零星几点冰渣。不用任何人说,都知道是谁来了,众人面色大变的同时相顾,皆点点头,四散逃去。
持剑者本刺向炎曦,不过此刻剑尖所指,竟然是灵雪,不禁傻眼,转身欲走。一道冰刃生于虚空,将其双腿自膝盖处生生斩断,断了其后路,也可说断了其生路。
“云域刺客好大的胆子,竟敢当街刺杀公主。”灵雪冷冰冰地给那人扣了一顶大帽子,不等他有任何解释,又生出一道冰刃刺穿了他的喉咙。
这一切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灵雪的话与断了双腿的死人倒地声一并传来。本是猎人的众人吓得亡魂大冒,一瞬间变成了性命随时可丢的猎物,皆使出浑身解数拼命逃窜。
灵雪的一句话声音不响,但传到众人耳中堪比惊雷,因为这话说得太狠。试想,死了一个云域刺客,灵域人会做何感想?若是死去十多个,那又会如何?怕是整个灵域人会更加高兴,会更加敬仰这位公主。目的未达成,反倒搭上自己性命,没人认为值得。
一道道根茎破土而出,如闪电般追上毫不觉察的众人,将他们一一束缚,丢到灵雪面前。
“你说是我杀了你们,还是你们自杀?”灵雪的声音很好听,但没人有心思品味,这不是九天的仙乐,而是来自九幽的催命曲。
“公主,我们无意伤害您弟子。”
“既然这么说,那我也无意伤害你们。你们想把我弟子送到灵兴迎那老东西手中,而我想把你们这些人渣送入地狱,一个道理。”
“雪魔女,别欺人太甚。把人逼急了对谁都没好处。”一人狠下心,想以此搏得一线生机。
灵雪对此不屑一顾,道:“一群跳梁小丑,就算放你们到海中折腾一辈子,能翻出个像样的浪花?”
几人受到这般羞辱,皆脸色铁青,却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