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风浪再大,过后水面也会回归平静。虽然之前发生的事给炎曦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却也在记忆中一天天地淡去。每天都是读书、玩耍,日子就在平凡中温和地流走。小山依旧,炎曦却觉得它愈发险峻,再也没敢爬过,只是偶尔到山下看着深深印在石头上的“灵雨”两个字发呆。当然,也再没有见过灵雪,只见过她一次,炎曦却是时时想念,他也知道是自己太想念姐姐之故。
向前望去,又是黄昏的西天,炎曦只觉半天的红云开始翻腾,向自己浩浩荡荡地涌来,炎雪便在这云彩中,衣袂飘飘,宛若仙子。雨莲儿家的那张地图,他不知看了多少遍,每次都试图从其中找到落日域,可是,雨域向西,是灵域,再向西,木域,再向西,是那辽阔的炎日森林,落日域在哪里?姐姐又在哪里?他努力探索,可又怎能得到答案?眼前又浮现昔日的画面:“我姐姐是仙子,她在落日域。”炎曦争辩着,而那几个同龄伙伴却哄笑着散开了。虽然爷爷常常教导自己男孩子要坚强,炎曦想要表现坚强,可那滚落的眼泪在瞬间便把他出卖。
“又想雪儿了?”不知何时,卫修竹已站在炎曦身旁。
慌忙擦掉眼泪,炎曦点头,不语。
卫修竹怅然长叹,良久才说道:“炎曦,已经过去的就不要想太多,还是多看看现在吧!当下的事就够麻烦了……”迎着炎曦疑惑的目光,继续道:“莲儿又来找你,看她急切,我问出她竟要离开这里。”
似有什么在脑海中轰然炸响,连莲儿也要离开吗?“为什么?”炎曦急忙问道。
卫修竹摇头,道:“那丫头也是倔强,死活都不肯说。我特地去问他父亲,木严江对此事却毫不知情。我想,应该是那丫头有什么难解的心事吧!炎曦,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炎曦点头,握紧拳头,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不让她离开。她是我的人……”
卫修竹无语,干咳了几声后,径自离去。
村庄外不远处,炎曦和雨莲儿对视着,谁也没有逃避对方的目光,谁也没有半分退让。炎曦不住问着雨莲儿为什么决定要离开,可她双唇始终紧紧抿着,不肯说一句话。炎曦总以为雨莲儿不会对自己隐瞒心事,可现在才知道那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不过他也没有多想,立刻便选择了妥协。“好吧!”炎曦吐出这两个字,似是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听闻这两个字,雨莲儿并未有欣喜之色,反而不堪忍受地问道:“炎曦,你怎么可以这样?”
炎曦此刻都不清楚自己心中所想,更别提雨莲儿的心思。不过,心智尚未成熟的他自然不会想太多。日子一天天地溜走,雨莲儿并未如她所言离开,炎曦也渐渐淡忘这事,这小小的风波自是不了了之。
雨莲儿家中,木严江也不在乎在一旁读书识字的炎曦、雨莲儿二人,将一张地图平摊于桌上,皱紧了眉头。卫修竹拍拍他的肩膀,道:“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
木严江摇头,手指在地图上来回指点着,“虽说木域与云域结盟,可毕竟中间有一个屠魔域阻隔,远不如灵域与雨域关系密切,而且,灵域强势远非木域所及……”
卫修竹一指仙域版图,道:“他们的态度还是十分暧昧,这种情况下,谁也不敢乱来。”
“还有这个!”炎曦不知何时已站在桌旁,伸手指着地图中央的屠魔域。说完,也不看两人的反应,径自回到雨莲儿身旁拿起书本,不过目光却溜到了认真读书的雨莲儿身上。
“这孩子……”木严江无奈地笑着,“他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吗?”
“你去问问,万一我家炎曦是个神童呢!”卫修竹语气一转,“就算不是,也不会亏了你女儿。”
木严江脸上尽写着不信,道:“你怎么确定炎曦比莲儿优秀?再说,你又怎么肯定莲儿会嫁给炎曦?”
“虽说你是晚辈,我也不允许你食言,莲儿必须嫁给炎曦。”卫修竹的话语颇为无赖,却偏偏做出一副正义凛然之色。他下意识地看向雨莲儿,正好迎上了雨莲儿茫然的目光,尴尬地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莲儿这么好的丫头,不能便宜了外人。”
木严江无语,良久才转移话题道:“屠魔域再强,不过是一盘散沙,始终动荡得自顾不暇,根本不会对其他势力牵制。当下的灵域太过强大了,不是什么好事。”
卫修竹揶揄道:“是对木域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吧!”
“无论如何,我都是木域的人。”木严江看向炎曦,继续道:“其实,沐荷最喜欢的,就是炎曦这种性格,莲儿应该是继承了这点吧!等他们都长大了,就成亲好了。”
只有目光时常飘向雨莲儿的炎曦,发现她俏脸霎时浮起两朵红云,直教他想咬上一口。
卫修竹道:“严江,先说好了,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到时候可没有什么聘礼。不过,嫁妆一点也不能少。”
木严江鄙夷地望着卫修竹,道:“某人就是小气,当初赌约输了也输不起,卫修竹还在,却把云曦输没了。前辈的事迹,晚辈谨记在心里,不敢有丝毫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