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是修行者主宰的天下,飞天遁地,逍遥游。
酸气十足的书生虽然常言道,只羡鸳鸯不羡仙,但又多少人仰天驻足,心生向往?
然而,凡人如何能匹敌修行者?
杨凌摸索出了一个法子,武器。他拥有一个地下工厂,专门制作武器。原型都是借鉴修行者的攻击手段,杀伤力更是如此。不得不说,这位暗花盘的经手人,是难得的天才。
并无修行者,却能引发如此灾难性的爆炸,怎样做到这一点?杨凌自是清楚。
除了杨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并不知道杨凌的武器工厂,但是却可以笃定,在沙河郡,甚至是放眼诺大的唐国,能让月牙河崩堤的,也就只有杨凌。
事实上,能在今晚引起如斯动静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老太爷,就连杨凌都礼让三分的老人。这样的老人,自然是跺一跺脚,就能让沙河郡,甚至是唐国都震上一震,要不然何以让杨凌这个男人尊敬。
当下面的人慌张的跑进来,汇报了月牙河的消息,老太爷便不由分说,让另外几个脸色像是猪肝一样的老家伙滚出了房间。
“一群只想套狼却舍不得孩子的蠢货!”老太爷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位老人突然喃喃自语,说道:“想当年,我和你一样年纪的时候,叔辈们让我掌盘,我很开心。这说明我的能力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我想,祖辈们的事业,终于是在我的手下,可以发扬光大。二十年后,我相中你,就像是看到当年的我,也看到了未来二十年,祖辈们的这个盘子,继续能够扬名。只要保持这样步步经营下去,总有一天,咱们这个盘子能走出唐国。到那一天,这片大陆也便有了咱们的一席之地了。到那个时候,谁敢轻言我们是上不了台面的食金猪?”
有人的世界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梦想。
这位也曾年轻过的老太爷,也曾是个追梦郎。
“只可惜……可惜了,可惜了啊!”连道了两声可惜,老太爷轻轻闭上了眼睛,神色却透露了他内心的挣扎。
只是,可惜的是今晚这场刺杀未能完美,抑或是其他,还有待揭晓。
屋子静得就连一丝风动,似乎都能听闻。杨凌从始至终坐在桌前,饮茶拾棋。黑白棋子,分错收拾,并没有划分界限。
在这个男人眼里,本就没有黑白。
也许以前有的。
杨凌望着刚要饮下去的这杯茶,水面微漾,思绪却是回到了十年前。
十年前,他风华正茂,再加上是高官子弟,更是意气风发。然而一场戏剧性的阴谋,突然笼罩到他的身上。那个十年如一日为他洗脚的二妈,在守得云开之时,突然陷害于他,说他试图对自己的二妈图谋不轨。于是平日里那些不经意的亲昵,便都成为了铁一般的罪证。然后,身为长子的他,被那个刚正不阿看不惯歪风邪气的爹剥夺了继承权,还毫无情面的赶出了家门。
在那个冬天,他一夜沦为路人,除了一身华服还在苦苦挣扎着维持昨日光鲜,其实与乞丐无二。若不与乞丐一起行动,他甚至熬不过那个冬天。
直到有一天,老太爷发现了他。那个时候他将附近的乞丐团结了起来,做了几次散卖消息的跑腿勾当,又狠厉的将一方黑老大在黑白两道虎视眈眈的眼皮底下毁尸灭迹。那个时候的他,开始混迹在不见黑白的世界。然后,在老太爷的羽翼保护下,他花了十年时间,经营出了自己的力量。
足以傲视江湖的力量。
事实上,他不是很在意那个曾给他光鲜的身份,他在意的,是另外一个事情。尤其是直至今日,他越发的在意,那一天所发生的事,让他错过的人。
所以,有些事做了,他不后悔,而且,还没有结束。
这杯茶终究是没有喝下去。
“不可惜!”杨凌放下茶杯,摇摇头,眼神似乎是要放出能刺穿人的眼神。
老太爷依然闭眼,问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讨一份债,抢一个人。”杨凌轻描淡写回应着,便要走出房门。
“恐怕你没有机会了。”
“谁若阻我,我必杀谁!”
“如果是我这个老头子呢?”老太爷终于是睁开眼,直视杨凌,浑然一身气势,再不复腐朽之态。
“杀之!”两字赫然响起,狠狠撞击在老太爷的心口。这位老人愤怒不已,手指着杨凌,满脸怒色,最终却是无力一般再次瘫坐回去。杨凌却是回过身,望着老太爷哈哈大笑。
“任世人如何看我待我,又如何?我杨凌,从来就不需要你们的施舍或期待!你,老太爷,虽说于我有恩,何尝不将我杨凌当狗一样使唤?你的背后那些人,这些年也该得到足够多了。我建议您不要妄动,若不然,明日的阳光恐怕是看不到了。现在不杀你,已是承你恩情。不要妄想得寸进尺!”
“你大胆!”老太爷终于是喊出了声来,桌上的杯子让他一扫而空,满地响亮。
门外涌进一群人,在这样的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