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会有八卦。
打猎大会,原本只是乾坤帝国和唐国民间交流的活动,因为唐国人的重视,因为紫月公主的出现,因为瑞兽的传闻……这场大会,俨然成了一场盛事。董小花从中窥见商机,于是出手,然后有了他以及更多商人的加入,这场盛事变得更加受瞩目。
董小花干的是贩卖八卦的活,但是这场打猎大会的商机远不止于此。而他所达到的目的,也不仅于此。
若说最热闹的商机,那自然是赌。在唐国,赌有个别称,叫暗花。这个源自于唐国人好美的传统,赋予赌暗中摘花的含义。花是有吸引力的,暗中摘别有一番惊喜的滋味。当然花不可能全是美花,总有大多数人摘到不满意的花,然后少数人有美花为伴,羡煞旁人,这样暗花才能红火下去。
在唐国,暗花不能私自乱开,这其实也是沿袭乾坤帝国的做法。除了唐国接受佛的到来,除了唐国人不像乾坤帝国人那么骄傲之外,唐国俨然就是一个小号版本的乾坤帝国。从制度到民风,都非常相近。唐国按照乾坤帝国的做法,让暗花变成公益项目,主办方需要将每笔押注的二分之一上缴。这其实对开暗花盘的商人,是一件极其大的风险买卖。
暗花盘一开,钱还指不定是庄家的还是闲家的,唐国便取走了一半。商人只能寄期望在剩下的一半里,能有绝大多数是买不中的。这无非是明知道无法禁止,但又不想提倡赌博之风的做法。意思便是,你想开盘便开盘,我先提高你的风险,让你没有足够的动力不会乱开盘。而且这个举措开始之后,暗地里开盘的人,会遭受极大的刑法,现如今基本已经无人敢私自开盘了。
不过商人逐利总是有办法,因为不得强迫将押注的钱巧设名目折半为赔率基础的缘故,商人想出了另一种法子,那便是让押注的人自由选择。押注的人,可以选择你押10就是10,但是是0。5的赔率,而且没有更多的玩法。如果你选择押10是5,可以有1赔10赔100甚至更多的玩法。再加上,唐国虽然对开盘的生意开出的条件苛刻,但也提供了一些有利的条件,例如一旦开盘申请成功,那针对这个项目的开盘,你便是唯一的庄家。这样一来,所有的人想参与便只能到你这里来了。
这样的制度也让暗花事业越来越专业。暗花盘难得一开,为了在短时间内吸引足够多的人,开盘的人往往会想尽各种法子,吸引客户。正如这一次,针对打猎大会的暗花盘,首先的做法,便是卖力宣传打猎大会的好。先将大会包装成一件盛事,将各种有利的消息铺天盖地传播开来。然后热热闹闹的进行暗花开盘仪式,让美人成花,进一步吸引人们的眼球。再接着,便是设立各种玩法,针对押注高的客户,甚至有专人作为咨询师跟随,提供投注情报。经过复杂的算法之后,通常而言无论获胜者是谁,庄家都是稳赚的。
董小花的消息贩卖,实则只是其中的一环。
星辰感慨董小花的能力,却是不知道董小花是沙河郡城这暗花组织的一员。也只有经验丰富的暗花门,才能在短时间内集齐这么多的消息,并在一夜之间编撰成册子。
暗花门,是一种形式上松散的联盟,起初是各个想投资暗花事业的商人交流抱团的组织,解决早期人力、资金等问题,到后面已经是唐国商界的庞然大物。他们没有特定的首领,但团结的力量却丝毫不比当个家族的势力逊色,在唐国的影响力无处不在。
每次暗花盘的发起,总有个牵头人。事实上,如今一个牵头人已无法吃下这块蛋糕了,哪怕他有这个实力,也需要给其他商人分一块。现在的牵头人,实则是一位代言人。整个沙河郡城今年能够开暗花的机会,目前为止也就这一次。
这次的牵头人是董小花的老大,杨凌,人称扬大掌柜。这位老板从药店学徒开始,到大掌柜,再到富甲一方的商人,也是一个传奇。在沙河郡城,他的份量够重,因为他有自己的江湖力量。他不像那些世袭商人一样养尊处优,典型一位光脚不怕穿鞋的。因为够机灵,董小花让他收于门下。这次打猎大会的第一步工作,便是由他给董小花下派的任务。
杨凌的窝在南边,这里是鱼龙混杂的贫民区。中有郡守府,东有太院,也是乾坤帝国过来的方向,南有江湖,西向帝都,北临月牙河,这便是沙河郡城的格局。
董小花忙活完贩卖消息的事情,便回到南边这里来。每天向杨凌汇报进展,这是惯例。
这里虽然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但董小花每次来到的都只是一间小屋。而且房子里,只有一个人。董小花知道,他的这位老大是一位很自信的人。按他老大的话说,郡城里,能拿他命的只有郡守代表的朝廷,如果是朝廷要取他命,他便认了。若是别人要取,就要看别人的本事了。
小屋里有水煮开滚烫的声音,还有从空中反复倒泄而下沏茶的声音,再有就是一口便是一杯茶的咽水的声音。杨凌只有一件事情让董小花觉得很文雅,那便是喝茶。事实上,就算是喝茶,也喝得比别人要干脆得多,难以见得有品味的姿态。今日和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