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夏帝脸色大变,可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半晌才克制着嗓音柔声道:“我们之间怎会没有关系,你看,你不是为我生下阿澈了么?”
柳思妍冷哼一声,“阿澈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过提供了你千万个儿子中的一只小虫罢了,谁稀罕?”
她说的如此直白而嫌弃,饶是夏帝定力再如何惊人,此时也当真生气了,只见他冷下脸,沉沉的深吸了口气,而就在柳思妍以为夏帝或许会大发雷霆之时,却只见他隐忍的扯了扯嘴角,接着低声说:“我还没有告诉你,阿澈这个名字,我也很喜欢!”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慈宁宫,只留下柳思妍一个人默默的回味着他方才说的那些话。
不得不说,夏帝掌控人心的本领若是论第二就没有人敢论第一,他并没有哭天抢地的祈求柳思妍的原谅,反倒是撕下了一贯强势冷硬的面具,继而再从她最宝贝的儿子入手,打算一步一步的瓦解她的防线。
而柳思妍也不负所望的有一点点被打动了,当她看着夏帝高大的背影在眼前消失时,她突然觉得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流失,那样的感觉让她无措的同时更多的是恐慌。
抱着怀中依然安睡的儿子,她突然有一点点相信夏帝来这里真的是为了她!
可这现实么?
柳思妍又头疼了,小云送走了一脸阴沉的裴大人,进来便看见自家太后纠结的以头撞墙,她一声惊呼过后,连忙跑了过去,悲痛道:“太后,你不要想不开啊……”
结果这一惊一乍之下,稳稳安睡的阿澈终是被这两个疯女人给吵醒了。
抱着哇哇啼哭不止的儿子,柳思妍心里越发的没底,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了。本来她这人就没什么主心骨,如今夏帝突然给她来了那么一招,她顿时觉得自己如同快要溺死的人,出入无门。
而这个烦恼在纠结了她一个下午再加一个晚上以后,她终于还是顶着一双黑眼圈去找了刘懿。
刘懿刚下了早朝,此刻正在前殿批阅奏折,抬眼见着她一脸憔悴的站在宫门口,他立马放下手中的奏疏站起身,“母后,您怎么来了?”
终究还是小孩子,明明前两日还在同她闹别扭,如今看见她一脸疲倦的模样立时就忘了两人之前还在针锋相对。
柳思妍明显因为刘懿的态度心情好了很多,摆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哀家昨晚没睡好而已!”
“母后是在烦心什么事么?”虽然是小孩子,可察言观色的本领倒是一点都不逊色于大人。
既然他如此问了,柳思妍自然顺着他答了下去,“懿儿,母后今日来就是想问问你,最近你和夏……裴右相走的很近对不对?”
刘懿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想了想还是认真道:“裴大人足智多谋,儿臣在很多公事的处理上还得向他学习!并且裴大人见多识广,深谋远虑,令儿臣十分折服!”
看来还是小孩子,遇到令自己欣赏的人倒是一点都不知道隐藏。
柳思妍轻叹了口气,随即又愤然起来,这个轩辕烨到底给她这个继子吃了什么迷魂丹?
刘懿不疑有他,看着柳思妍笑的十分的讨喜,“母后,您来找儿臣就是为了问裴相的事么?”
小皇帝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她,纯良的就像一头懵懂无知的幼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了母亲的缘故,她一看见刘懿如此表情,母爱登时泛滥。
“懿儿,你还小,特别是在这皇宫大院里,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她嘴中感慨着说了一句,可刘懿茫然的看着她,她又不知道具体该如何解释,难道说裴言卿的真实身份就是夏国皇帝?
堂堂大夏皇帝肯纡尊降贵跑到耀辰来难道只是为了辅佐小皇帝坐稳王位?怎么想怎么不可能,况且柳思妍十分清楚轩辕烨不是这么良善的人。
所以她才不相信夏帝说的那些话,若是光是为了她也就罢了,何必牵扯到皇室呢?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思妍临走之前就千叮咛万嘱咐刘懿一定要小心裴言卿,之后便回宫抱着儿子匆匆的出了府。
要问她去哪里,这个时候能对付裴言卿的,她除了左相以外还真就找不出别的人来。
夏帝既然能将触手伸到耀辰右相身上,想必手中的势力已经大到可以一手遮天了,她不过一介太后,在朝政上连话都说不起,怎么有这个本事同他对阵。
所以想来想去,无疑左相是此下最好的人选了。
来到左相府,阮明清却悠闲的在后院钓鱼,她一看之下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死老头,亏他还有这个能力坐上左相的位置,怎么就一点居安思危的意识都没有呢。
左相看见她显然很惊讶,再看她手上抱着的小孩子,眉中闪过一丝疑惑,倒是毫不客气的问出了声,“你怎么来了?”
柳思妍几步走过去坐定在他身边,一把夺了他的钓竿扔在一旁,“阮大人,如今国难当头了你怎么还这么悠闲自在啊?”
闻言,左相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然后斥道:“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