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一共有十二个孩子,八个儿子四个女儿,要说和夏帝关系最亲的自然要属安阳了,所以,夏帝那是万万不可能让安阳远嫁的。可除了安阳,先帝留下的另外三个公主早已嫁人生子,这夏帝又尚无子嗣,到底去哪里弄一个公主来嫁给番邦王子呢?
对此,柳思妍苦思冥想了许久,最后在夏帝册封秋瓷为平乐公主远嫁番邦时,这个困扰才得以解决。
人家番邦求公主,又没具体告知是哪个公主,于是夏帝便玩了一盘文字游戏,硬封了一个公主送给人家。
柳思妍对夏帝的做法表示了十足十的鄙视,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其实她自己也很认同这个做法。
于是,到了大婚当日,夏帝为了表示自己对于这桩婚姻的诚意以及先前来使遇害的歉意,亲自将平乐公主送上了和亲之路。能得皇帝亲自相送,番邦来使自然感激的热泪盈眶,然后这场婚事便皆大欢喜的结束了。
只是中间有一个小插曲,柳思妍觉得还是应该小小的提及一下。
毕竟安阳身为夏国公主,本身就肩负着安邦兴国的重任,结果她却将这事推给了一直伺候先后的宫女秋瓷。
柳思妍是觉得吧,这远嫁非比寻常,毕竟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去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该是谁都不愿的。而秋瓷身为宫女,即使再不愿也不会说出口,想来定是委屈的。
所以,一心以为秋瓷是为了家国才会委曲求全的柳思妍在大婚前日,屁颠屁颠的跑去了平乐公主现在的居所——挽秋殿。
柳思妍的身份其实说来应该是尴尬的,不过她向来粗糙惯了,压根儿没想过这些,所以当她被拦在挽秋殿大门口时,着实吃惊不小。
最后还是秋瓷面见夏帝归来后才让她进了挽秋殿。
茶香袅袅,秋瓷与那日在正乾宫相比似乎陌生了不少,柳思妍有些不解,那日因为秋瓷的证词,昭夕才会洗脱罪名,所以,虽然和秋瓷并不是十分相熟,但柳思妍对她的印象却是极好的。
只是如今再见秋瓷,却觉得她给人的感觉倒不若初见那般亲和了。
秋瓷浅浅的酌了口杯中的茶水,而后淡淡的扫了眼若有所思的柳思妍,“不知娘娘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柳思妍愣了一下,却下意识的道:“皇上既已收了你做义妹,你大可随安阳一般唤我一声‘皇嫂’就好!”
闻言,秋瓷却只是笑笑,眉目流转间,本就清秀雅致的脸却平白添了几分妩媚,“娘娘是在取笑秋瓷吗?”顿了顿,见柳思妍面露不解之色,她复又淡淡道:“秋瓷本就出身低微,虽得皇上垂怜册封为平乐公主,可骨子里流的依旧是下等人的血,又怎敢唤皇上一声‘皇兄’,娘娘一声‘皇嫂’呢?”
柳思妍微微皱眉,却是不赞同秋瓷的说法,“佛语有言:众生皆人,众生皆平等,佛生万物,而最终归处皆是六道轮回中,所以,每个人生下来只是因为家庭环境的不同才会造成生活的不同,可无论是谁,生下来都该是父母掌心的宝才对,。秋瓷,你又何苦如此的轻贱自己呢?”
父母掌心的宝?
秋瓷自嘲的笑笑,眉眼间却尽是疏离,“娘娘自小娇生惯养,哪里能理解我们这些平民百姓的苦?娘娘如今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些话,恐也是不曾受过生活的压迫罢了,秋瓷福薄,自幼无父无母,想来是不能体悟娘娘方才的用心良苦了!”
呃。
柳思妍有些傻眼,她方才只是不想秋瓷太过看低自己所以才会说那些话的,可她从来不知道秋瓷竟还有这般悲惨的身世。她是不是又戳到人家的痛处了?想了想,她连忙急切的解释,“秋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娘娘!”
柳思妍话还未说完,秋瓷已经蓦地打断了她的话,“若娘娘没有旁的事,恕秋瓷身体不适,恐不能再陪娘娘闲话了!”
这么快就下逐客令了?她重点想表达的还没说呢,可看秋瓷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柳思妍也只得依依不舍的站起了身。
“我代安阳向你说声‘抱歉’,代皇上向你说声‘谢谢’!”
本以为秋瓷不会听进去,却不料她陡的抬起头,咄咄逼人的看着柳思妍,“为何?”
这个……
柳思妍虽有些奇怪秋瓷现在的反应,却还是仔细的说与她听了。
“远嫁番邦本是安阳的责任,你代她出嫁,想来定是委屈至极的。皇上日理万机,有些地方或许考虑不周,难为你为了家国天下如此的委屈自己!”
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秋瓷如何想那也是她的事了。
柳思妍说完便准备离开,却听秋瓷自嘲的笑出了声,“你不会以为我代安阳公主出嫁是为了整个大夏吧?”
嗯?
柳思妍疑惑的抬起头,却见秋瓷亭亭站立在案几之前,那眸中再无之前的清澈和单纯,只剩下无边的寂寥。
她说:“秋瓷从来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所作所为不过为了自己。而那人冠绝天下,秋瓷又有何德何能与他比肩而立,这个天下都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