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十六岁的夏丽和邱豪是邻村,都定亲一年多了,可一句话没说过。他们去年初中毕业,两家父母包办定 了亲。两个人都很聪明,在一起也不是没话可说,可不知什么原因,只要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就都变成了哑巴。
他们为什么这么早定亲,纯粹是个偶然。
前一年夏天的一个中午,太阳像是下火,大地就像一个大火炉,花草树木都耷拉着叶子,好像马上就要燃烧 ,人热得也透不过气来,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城里人都躲到空调间里不敢出门,可是庄稼人不行,越是这个时 候,越是庄稼人最忙的时候,这个时候去地里除草,一遍能顶几遍。虽然热点,但为了丰收,人们还是都站在了 庄稼地里。夏丽的父亲也不例外。他扛着锄头来到了与邻村搭界的一块玉米地里。这块是涝洼地,平常总是湿漉 漉的,很难把草除尽。遇到今天这样的天气,除一遍,会起大作用的。不然的话,一旦遇上连阴雨,非荒不可。
老夏用心的锄着草,不一会,就到了边界。他于是用力把锄头甩出去,想把最后的几棵草除掉。可就在这时 候,他听见“当”的一声响,锄头碰上了硬东西。他抬起头来向对面张望,看见了一张陌生的女人脸。原来,对 方也是来锄地的,都只顾着除草了,没看清锄过界了,两只锄头碰在了一起。
“也锄地的?”老夏先开口了。
“啊,你也锄地啊,今天可真热。”
“啊,是啊,热天死草啊。”
说着话,两个人就站在了界梗上。老夏套出了烟卷,礼貌的掏出两只来说:“要不吸袋烟歇歇?”
还真巧了,那女的也吸烟。
两个人蹲在地头上,边吸烟边拉家常。当问到孩子的问题的时候,老夏说:“我有个女儿,今年十五了,上 初三,马上要毕业了,我打算不让她再上了,反正小女孩,上也是白费钱。”那女的也说:“也真巧了,我有个 儿子,今年也十五,今年也是初中毕业,我也不打算让他上了,想让他去学开车。”老夏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于 是说:“要不,我们两家做亲家吧。”老夏只是说说,没想到女的当真了,马上说:“好啊,就这样定了。”然 后,两家互通了姓名。到了大集那天,双方领着各自的孩子,在集市旁边一座桥上,男方站一边,女方站一边。 男方由男孩的大伯、三叔领着,女方由女孩的本家嫂子和二婶领着。男女双方互相看一看,就等于相亲了。走完 形势,男女双方的领头人会对男孩女孩说:“咱走吧。”如果他们说:“行,走吧。”就说明同意了。如果不同 意的话,不等大人问话,孩子就会走掉了。可是十五岁的夏丽和邱豪不知道啊,让来就来,说要走,就答应走。 大人们一看孩子都没意见,就这么定了吧。于是,男方给老夏五百块钱,让他给夏丽买身衣服,亲事就算定了下 来。
回到家里来,爷爷问邱豪:“孙子,看清楚了嘛,孙媳妇长得什么样?个子高不高?”
“俺没看清。”邱豪腼腆地说。
“那你都看什么了?”爷爷纳闷地又问。
“我光看那个桥腿了。”
“嗨,你这个孩子。”爷爷生气地说,“让你相亲,让你相亲,你不看人看桥腿算什么相亲啊。亲都定下来 了,人还没看清,你这个孩子啊。”
夏丽也是如此,当母亲问男孩长得什么样的时候,她说没敢看。
一切都是大人给操持的,两个孩子就是傀儡。但不管傀儡不傀儡,既然父母亲定下来的事,谁也不能更改。 逢年过节,邱家照样得给夏家送节礼。不过呢,送节礼的时候,由于孩子太小,大都是找人代送。邱豪也送过一 次,那是年礼,正巧那天夏丽也在家,可夏丽见了邱豪,一句话没说就跑了,一直到邱豪吃完饭走了,也没见着 夏丽的人影。
这门亲事,在大人眼里都很重视,可在两个孩子眼里,根本就没当回事。这不,经过了一年的成长,孩子们 都有了自己的思想了。
夏丽是个活泼漂亮的女孩,在家里,她就是个活宝,有她在场,一定充满欢声笑语,这样的女孩,怎么能找 一个沉默寡言的丈夫呢。终于有一天,夏丽跟父母亲说:“一年多了,邱豪没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觉着他可能有 病,我看就散了吧。”父母亲也感觉有问题,即使和其他人,邱豪也不打招呼不说话,对于夏丽的想法,没说同 意也没说不同意,只说:“你们商量着办吧。婚姻大事不是儿戏。”
而邱豪呢,是个勤学好问的好小伙子,由于他爱好学习,平常不大和人闲聊,没事就钻研他的爱好。很小的 时候就学会了开车,而且汽车修理技术也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怎么能找一个对他不温 不火的人当终身伴侣呢?于是有一天,他也对父母说:“我看夏丽不大喜欢我,跟别人,呱呱呱的说个没完没了 ,可一见了我,一声不吭,都一年多了,一直这样,就是结了婚也过不好。”邱豪父母也发现了这个问题,纳闷 地说:“也是,该不是她另有人吧。看上去很喜相的一个女孩,怎么见了你就成了木头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