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可怜的倒霉催的黑风寨就成了傲心转移阴霾心情的第一活肉靶。
从京城到黑风寨快马加鞭需要一天时间,可是某女提起一口气,虽然算不上缩地成寸,也在半个时辰疾行至黑风山脚下,停在疑似容易遇到土匪的路边,气都不喘一口的守株待兔。
日上三竿时,慕容司终于承认傲心不会来找他,不会来问他今日为什么起晚了,是不舒服还是没睡好?不会拍着他的肩膀说,她其实不在意,她不会拒绝这婚事。然后笑着拉起他的手,问他今天想去哪儿。
不会了,都不会了。他能去的只有皇宫里宫女居住的宁巷……
手指遮挡遮不住的阳光,他只剩淡淡的自嘲,明明知道这是结果,干嘛还赖着不走。
燕大管家显然不知道昨晚的插曲,对着四皇子依旧客气有加,嘘寒问暖一句不少。
司垂下眼帘,虽然失意,却不失皇子风度:“世子今日是去哪儿了?”
“呃……”这个管家还真不知道,当他发现世子不在府里的时候,世子早就没有踪影了,暗卫至今也没寻出个结果。天知道艺高人胆大的世子殿下猫在了哪条不起眼的小巷里。这些个暗卫也真是,常年找不到世子,不堪大用啊……
如果燕廖知道他家伟大的世子是从朱雀大街大摇大摆的走出去的,一定会吐血三升,哪还能在这长吁短叹,直接就将随行暗卫抽回老巢,返厂重塑!
可是人家四皇子不知道燕府管家的这些难言之隐,只当有人是有心回避。
苦笑一下,拒绝王府安排的马车,以散步为由,独自离开的燕王府。
青石板的朱雀大街,她向南,他向北。
她阳光灿烂,他阴云密布。
怀揣着阴霾,他开始想未来,可思绪却在倒带,如果他不带着那么多的小算计,是不是会不一样?
呵,是会不一样,他永远是宁巷里不起眼的尘沙,不被父皇想起,不被皇室重视,也许成年后的某一天里,大宗正司想起了还有这么个皇庶子,给个侯爵,无封地,每月拿着微薄时常被克扣的俸银,与政事无缘,与权势远离。
而她被视为慕容氏的延续,掌着大魏最大的封地,在万人中央万丈光芒,令他只能仰视不能靠近。
他,不悔,不用计何以靠近?他只悔功力不到家,摄魂术他毫无招架之力。
他,未输,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四公子?你怎么在这?”婉转声音好似黄鹂,水紫华服恰如繁花。如水瞳眸里含着关心,怜惜,不忍和期待,却在司回神对视时全部隐藏,仅剩下如阳光灿烂的笑,如山泉清澈的眼。
“你……司徒,你怎么在这?”
背依杜鹃花纹铺陈的马车,司徒婵朱唇轻启,笑如莲花:“路过。”
路过,只是路过,起了个大清早,在这附近等着,等他出现她就路过。
阳光不要钱的泼洒大地,浇起地上一片滚热。路上行人无一不是汗流浃背,除了一个刻意压制的真气,只用拳脚蛮力,力图打得爽快,揍得欢快,踹得销魂的某个伪郎伪大侠。
人家热的要死,她却温凉如玉,因为被压制的真气全部用来调控体温,仿佛装了个随身隐形全方位变频空调……
“啊啊啊……”
“啊……噗……”
“啊……”
一个个彪形大汉如弹子般,在空中划出五彩斑斓的抛物线,带着血铸的彗星尾巴,毫无偏差的完成了屁股向后平沙落雁的高难度动作,在滚烫的大地上精准的叠起了十八罗汉。
其力道强悍,其动作彪悍,其眼神凶悍吓得良民畏畏缩缩:“谢……谢,大侠义举,我等……无以为……为报。”
一个中年人出列,从穿着上看,是途径黑山的某个富贵商人,这批车队的主人,其余的人应该是他家护院。
“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段子都是这样写的:“也不看你那一身邹巴巴的皮,大侠我没这恶嗜好。”
“怎敢……怎敢,在下……在下……”商人摸摸胸口颤颤抖抖的拿出几张银票:“在下京城人士,就快到京城了,这些银子留着也没用,就孝敬大侠了。大侠切莫嫌少,在下全身上下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请大侠笑纳。”
傲心上下打量着商人,打量得直让他心里犯怵,让他仿佛觉着她的眼神有一种威压,压得人抬不起头,压得人不敢大声吐气,压得人只能匍匐。
就在商人默默表示鸭梨很大,吃不消的时候,傲心笑了,笑得得瑟。好人果然有好报哇,不过出门打打强盗,就被人感恩戴德了。
傲心拿起钞票,数一数,嗯,少了点,才一百五十两,不过是人家的心意,不收对不起人家的一片心呀。
笑纳笑纳,她就笑着接纳,钞票入怀,挥挥手,你们赶紧走,爷还要接着玩。
商人得令,立刻带着护院,客客气气的对着傲心拜下,小心翼翼的穿过,然后立刻上马,朝着京城母亲的怀抱撒丫子狂奔……
商人很无奈,黑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