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的眸子如海般温和,如母亲的拥抱,不会伤害他的,那就按他说的做吧……
只是刚想出口,手边却传来一阵刺痛。一点猩红痛刺骨,温软迷梦如玉碎。
他刚刚在干什么?
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墨玉眸子,而是世子垂下来的锦缎广袖,隔绝了墨玉眸深邃色摄人漩涡。
“他,是我未婚夫。”傲心不避不躲的看着小白,目光坦荡带着警告的意味。
小白不甚在意:“不一定吧,圣旨未下,就算下了也不过是未婚夫。更何况,你会不在意他的动机么?”
他和她相识八年,他骄傲,她亦骄傲。她平日低眉顺眼,不是谦卑,而是让人攻无可攻,好比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样的她怎会将自己的婚事白白送于人利用?
司藏在衣袖下的背脊僵了僵。方才那是摄魂术,如果对于普通人发生的一切是不记得的。可司不是,他记得清清楚楚。
不安的眼神不离开世子,心中隐隐的难受,不知道是为可能失去的荣华,还是为了转瞬即逝的情缘?“你怎么了?”
一回神,却见纤手抚在他的眼角,微湿。
呃……难道她今天真得做得过分了?让小屁孩哭了?
“小白不会是我的蓝宠的,他是个骄傲的男人,不可能屈居人下的。他挺神秘的,也许只是想做什么,拿我做个幌子吧。”
“他是什么人?”意识到自己可能问得太急了,于是改口:“他会伤害你么?”
他会伤害她么?
傲心自嘲一笑:“如果我说他想伤害我,我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你信不信?”
“不信。”大魏嫡长女,武功独步天下,谁能伤她?
不信啊,谁又会相信呢?
呵呵
“我也不信……到了。”傲心停步,看着身后的司,月光下,他清澈的眸子有一丝躲闪羞涩,然不退不避的站在她面前,任清风扰乱他的长衣。
今夜,她和他再无装糊涂的可能,不再是姐弟,理当避嫌,不过……现在不敢独寐的人成了傲心,她敢拿自己的性别打赌,如果她回自己的房间,小白一定会找她叙旧……
也许会在她床上放点毒蛇蜘蛛,也许会在她舒服入睡时一脚将她踢下床,也许把她当成床褥,直到她忍无可忍的憋醒……
然后她暴怒之下打破辛辛苦苦塑造十四年的贤良淑德外衣,抡起拳头与他打得不死不休,却刹那间停止于外人无心经过的脚步,然后数秒钟之内将一片狼藉变成女子闺房,她依旧贤良淑德,微笑端庄……狂忍着梁上某无良男子的得瑟!
这一系列场景在傲心心里不过数秒钟就真实再现,谁让她经历过太多。
当傲心推开小司的房门时,她发现自己不仅这辈子是女的,下辈子也是女的……小白正慵懒的坐在主位上,吃着茶,眯着眼,好不惬意,似是等待已久。
小司眯了眯眼,这人对王府好生熟悉,功夫也好,竟然没惊动王府侍卫。猛然间想起傲心方才的自嘲,难道……
“你走错房了。”傲心,收起手负于身后,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温和谦逊,拒人千里。
小白幽暗的眼神一闪而过,随即笑得一如桃花灿烂:“可我喜欢这儿。铅华斋风好,景好,阳光好,位置也好。”
哪儿来的阳光?黑黑的哪儿来的风景?
“你是不怕人知道你有多特殊么?”傲心料定他是要隐藏行踪,也不急,悠然的坐在客座。
司看了看位次,聪明的不说话,安静地坐到傲心的身旁。
“行踪自然是要隐藏的。所以外人还是以为我住在客房,劳烦四殿下住在铅华斋,为我做隐藏。方才看了看,偏房也挺干净,想来不会委屈殿下。”
他主屋,他偏房?
司翘了翘眉角,这人好没理。本欲瞪他一眼,却看入一双如宇宙浩瀚的墨玉眸子,卷入一片无边无尽的洪荒,他觉得有一阵温和的风包裹自己,如在母体般温和,然这风却慢慢裹紧,慢慢收缩……
“四殿下?”
“嗯!”
“你叫什么名字?”
“司!”
“听说你地位低微。”
“嗯!”
“你是故意接近燕世子的么?”
“是!”
“你是为什么接近燕世子?”
“嗯……”司犹豫了,不想说,却有一种力量让他不得不说,很温柔的力量,却无可拒绝,“母亲……那些人会欺负母亲,如果……如果我入赘燕王府,就没人敢伤害母亲了,母亲就不会哭了……不会……”清澈的眸子渐渐湿润,渐渐溢出水,言语断断续续,无助而悲伤,不能自己。
傲心微低头,纤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思绪。
墨玉般的眸子依然温和如海,只是嘴角露出了接近胜利者的微笑。
“很好,你是一个孝子,一个好孩子,那么现在告诉我,你爱燕世子么?”
溢水的眸子,闪了闪,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