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用过葡萄酒。与其他重要物品不同,父亲没有专门点出这葡萄酒,想到朝廷对于酒品酿造贩卖的典章制度,便可知父亲并没有对葡萄酒有多么看重,朝廷对这酒也是有严格的规定,至少官员是严禁涉足此行业的。
蔡恕是个比较正统的读书人,自然与其他读书人一般谨守“君子言义不言利”的本分,下午问及如何长久支撑书院也是关心族中卖于王景范土地用途。没想到这喝酒也能够联想到书院,只是王景范的只言片语确实是非常动人——大宋不同于前代禁酒,酿酒贩酒很普遍甚至是朝廷财政收入的支柱之一,而酒业竞争也极为激烈,京师“七十二正店”就是大宋酒业的佼佼者,更有一些酒店拥有自己独特的酿酒之法,以招牌酒来吸引顾客。
蔡恕虽不酗酒,但对这杯中之物尤为嗜好,也知道现下常法所酿造的葡萄酒肯定不如李白诗中所言的葡萄酒。如若王景范能够还原古法酿酒,这葡萄酒肯定会大受欢迎的——京师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财,莫要说千万贯家资,就算亿贯身家也是有的,他们寻常喝的都是数贯甚至是数十贯一斗的美酒,这是蔡恕所无法想象的,自然支撑书院的正常运转也不在话下,这比王景范当初的答复要有保障的多。
“见复此实乃善举!”蔡恕高兴的说道:“不过见复不要忘了先酿出一坛,恕对此可是向往已久了!”
王景范笑着说道:“这事若能成的话也要等入冬了,况且有葡萄酒也未必能够变成书院的经费,朝廷在这酿酒上有颇多限制。如心兄若是有闲暇时间可留意此事,最好选一信誉颇佳的商户商议此事,分成也好,一次买断也罢……”
“见复,此乃关系到日后书院的大问题,恕不善此道……”蔡恕没有想到王景范居然这么信任他,将葡萄酒的事情交予他来办理。蔡恕已经不是十几年前意气风发的少年了,虽然书本学问未曾放下,但也参与经营族中事务,正如王景范所说的那样,葡萄酒看似简单,但若操作得当莫要说供养一个书院,以京师巨富商贾的实力就是十个书院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王景范摆摆手说道:“如心兄,虽然办书院时家父的遗愿,但在下也要参加明年的春闱,其实在下心中早有打算,延请白沙蔡氏族人中的名望之士参与书院的管理,毕竟你们是此地地主寻常事务解决也方便……”
“书院对我蔡氏而言也是好事,这本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如心兄过谦了,书院正是初建百废待兴之局,景范也不可能从早到晚都在这里看着,日后少不得需要如心兄多多费心。况且景范来京师开封时间也不长,各个方面都不怎么熟悉……”
蔡恕自己酿造的葡萄酒味道已经是非常不错了,但是终究与外面的没有太大的差别,可以想象在西汉时代数斗葡萄酒便可以买来一个西凉刺史位置放在今天就算打数个对折算下来价值依旧非常可观,至少和那些现在的顶级名酒并列是绝对没有问题的——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王景范虽然需要钱财去做事,但这书院是他未来的根基,就算让给蔡氏一部分利益,只要能够经营好书院这算不得什么。
虽然蔡恕推辞,不过在王景范的坚持下他还是答应帮助寻找一个合适的买家,当然这是要等初冬时节葡萄酒成功酿造出来的时候酒商品尝过后才行——对于酒而言,每个时代都有不同的要求,汉唐时代认为好的酒放在现在未必是好的,经过晚唐五代战乱到现在大宋承平百年,谁也拿不准数百年前颇受追捧的葡萄酒会不会得到大宋人的认可。
正当蔡恕与王景范商议书院下一步建设之时,宋端星夜骑马而至,告诉王景范京师有要事需要他回去一趟——质库楼的东家下午派人来寻王景范不果,宋端便前往质库楼去见东家,结果是质库楼东家问询王景范手中是否还有大北珠,质库楼的东家与以朝廷勋贵交往密切,这位朝廷勋贵为了给其母准备六十大寿订制一串手珠,尚缺两枚大北珠。
京师开封乃是天下财货所聚之处,两三千贯一枚的大北珠理应算不上什么,只是这种围长一寸的大北珠并不是想要买便可以买得到的,总得要有卖家肯出售才行。这位朝廷勋贵忙活了半天居然没有找到,而质库楼的东家想到前段日子王景范曾经典当过两颗,便想从此处入手看看有没有机会,以万贯收购两枚大北珠,不想王景范今天去了白沙而宋端又做不了主,只能尽快的通知他回来看看该如何决策。
涉及到万贯的生意王景范自然是要赶回去的,蔡恕除了觉得事情紧急之外,还有便是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些深不可测——能够成交上万贯交易的人若是真的全力支持一所书院,那书院的生存将完全不是问题。虽然离京师比较近,但是夜晚赶路终究是有些不方便,蔡氏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不过蔡恕还是借予王景范一匹马用以赶路并且还指点了一条小路能够快些到京师。
四月的白天已经慢慢变长了,与来的时候不同,外出游玩的人这个时候早就赶在天黑前便回到了京师,白天繁忙的道路变得空旷起来,王景范两人所走的小路更是连一个人都没有,放眼望去只有远处的大河上一艘艘货船点亮了灯光,仿佛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