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京城这般远,居然还和皇家扯上了关系。说的好听是皇家专用,说白了绣庄从此就成了皇家的奴才了。
念儿无奈地想着,本来就一小本生意,却得自由的平民小日子。这下倒好,双面绣生意被垄断了,店里的生意失了大半。皇上所给的赏银和定例,还远远不如店里半年的收入之半。
杭州城里的百姓和游客最愿意的就是在到锦绣乡买点小物件,和皇家沾上点光了,甩着皇家专用绣庄里出来的小手绢儿和绸面扇子也觉得挺有面子。再有钱点的来绣个金银钱的披风,出去张扬张扬,也是十分惬意的。不过最牛的却是以前买了双面绣的人,谁敢穿跟皇家一样的衣裙?用跟皇家一样的物件?除非不想活了,于是他们就把这些双面绣物件给珍藏起来了,有客来访显摆一下。
转眼又是春天了,念儿心情也好转了,绣庄的生意虽不如前了,但除了维持店里的开支和家里的日常生活还能有些小盈余。李昊天所赠的几家店铺,还有五家分别在苏州和扬州,也不外乎是珠宝,酒楼,一共八家店的生意都稳定红火,所以念儿的荷包不但没瘦去,反而还鼓起来了。
经济上无忧,合家的丫头仆人也都忠实可爱,勤快肯干。在杭州大半年了,那李昊天仿佛从念儿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除了刚启船来杭里收到的那封被丢到江中的信,他再没有信件或片言只语过来。
在杭州李昊天还有不少的产业,如果要带个信什么,是十分容易的。也许他真的是忘了,忘了他们之间曾经的一切,或者是不愿再活在过去了。念儿如此想着,不知为何,原本该庆幸他不再搅和在自己的生活中,可是这么久没音信了,竟有些想他,大概是前世的情缘在自己的心里还未了断吧?、
眼中已近阳春了,大概是犯的春困,合府上下都有些懒洋洋的。绣庄的生意依旧不愠不火的,十多名绣娘显得有些空闲起来。
整个绣庄甚至合府上下,除了当家主人念儿,绣活最好的可数柚子了。她是名副其实的又快又好,所以当绣庄被皇家指定后,她一日里竟有大半日是空的,因绣庄里是按量计酬,所以柚子的工钱也较之前少了。
柚子的家里负担颇重,所以她请示东家念儿在店里话计不忙时,她只来绣庄半日,还有半日她去其他地方揽活计去做。
作为东家的念儿怜她小小年纪已担起家事,所以并不为难,满口应允了。
得了东家恩允,柚子便从此自在早间来绣庄做话计,后半日便去与绣庄隔了半条街的一家染布坊里做些清扫,晾晒的杂事,博得些许工钱以贴家用。
日子似乎平静地像亘古不变的清清流水,一晃这日子竟到了去年离京的日子,三月初九。
摆脱这个杯具的身份已经一年了,是不是该庆祝呢?念儿想了想,便叫厨房加菜,她要庆祝自己获得新生一周年了!
因念儿平时待下人宽厚,所以今天她不仅自己加了菜,也让厨房给下人们加了菜,所以乎,三月初九这日,全府都喜洋洋的,懂事的丫环们还自发地扎了一些彩灯,凑钱买了一些鲜花,将主院打扮得美仑美央。
庆祝的晚宴上佳肴美酒,欢声笑语,合府欢庆……
这天刚好云淡风轻,到了掌灯时分,仿佛散发的千年之远的桂花清香的,蹦达着玉兔小半个影子的,一弯半月闪耀着千丝万缕的光华挂上了柳梢。
宴已毕,下人们已经将主院的花厅收拾得干干净净,另外抬进来的三张梨木大圆桌也拾掇净了,放进了仓房。这府里有大小庆宴,这三张桌子都会抬进主院,让下人们和主人一起宴会,虽然下人们的宴席上佳肴较之主桌要逊色不少,但身为这府中的下人们,他们已经非常开心,非常满足。
像主子今天庆祝新生,他们也不约而同地觉得进了这府中,也是他们的新生一般。吃住穿和月钱也都是别府里的下人们比不上的,更可贵的是,主子把他们当作真正的人看,只要做好了本份事,这位年轻的主子是和蔼甚至可亲的。
当然,这看样娇弱的主人该狠的时候也绝不手软,曾有不长进的一名家丁,见主子青春年少,又美得跟仙儿似的,竟起了不良之,心,竟给主院所有的下人们都下了大份重的迷药,趁夜黑,外院的人都睡透之际,偷入主子房中,欲行无耻之事。
岂料,这下作东西还未进到床前,就被扔了出来,还连带毁了脸,伤了传香烟的要害之处。第二日清晨,偷香窃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半死不活地夹着他那些破烂家伙什,连趴带爬地滚出府去了。
自此,合府对这女主子肃然起敬,众人都更加老实本分,勤勉做事。
……
主院里彩灯全点上了,流光溢彩的,映着新买的那么些鲜媚的花儿,煞是好看。
贴身侍候的茵儿和月影并主院里所有粗使丫头和管事婆婆让念儿遣了出去,她想一个人静静享受这个有特别意义的夜晚。
一时间,佑大的院里只有念儿自己和那些灯儿,花儿相对,静得好像听到了躲在树梢的,那弯半月的呼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