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哥,该你了!”
眼前忽然冒出袅袅青烟,李昊天这才回神,发现自己已身在大殿,在出神的工夫己随她们走到香案前。
李幽兰这会儿正举着一束清香,双眸晶亮地看着他。
“哦……“李昊天接过李幽兰手里的香,虔诚地拈香礼拜。
—行人一重重佛殿拜了过来,最后一重殿规模最小,就跟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一般大,但修缮得美仑美奂,与前面的八重殿相较,少了些庄严肃穆,多了些活跃轻灵。要是没有门楣上的“玉仙祠”匾额,谁都会以为是误入了哪家千金的绣楼呢?
刚踏进门槛,清幽的莲香就迎面扑来……
众人闻之忽而神清气爽!若说这香气浅淡,它却又香透入体,硬是闯入心扉里;若说香气深郁,它却又浅如风儿送来隔着山水的美人吟歌的缥缈……
“好美啊……“茵儿对着那一池或全盛怒放、或半开初绽、或羞答答拧着苞儿的七层白莲发出一声惊叹,继而呆滞中……
“这玉仙的像可比这莲不知美多少遍呢?“娴安郡主娇笑着,清亮的美眸像披露的星星般闪耀着,莲步轻移,很自然地拉起茵儿的手,眸光愈发温柔,没有半分扭怩,像待邻家小妹般亲切随性。
茵儿呆呆地就由美郡主拉着进去了,压根忘了主子,还—脸幸褔样……
还好念儿正对这“玉仙“好奇得紧,并不在意这两人似有百合的嫌疑,大步踱进正殿,看到主位上那如活了似的玉像,瞬时为之倾倒…
这真人大小的神像实实在在为白玉雕成,虽然这玉的成色普通,可如此大白玉却也罕有,更妙的是这像褐色晶石为眼,红玉为唇,云鬓真发挽成,斜插一支极简单的花苞白玉簪;神像的绣衣罗裙也是上好的白绸,银线在袖口领围织成生流丽的云纹,在座前长明灯的映射下,变幻着多彩的光芒……
这玉仙长得美吧?”李幽兰不知何时靠了过来,也痴痴地看着神像,娓娓道来其中缘由……
玉仙闺名白惜,是当地—位老玉匠的女儿,二十年前与京城的一位贵公子相恋,男方父母拒娶平民入门,逼子娶官家之女,男方抗拒无效,自刎殉情。白惜闻噩耗后,穿上公子所送衣饰,亦自尽。白惜死后,她与公子所种的一池白莲也随之枯萎。此后本地的采玉人竟常常在山中遇到白惜与那公子魂魄,指引他们采到上好的原石,并处处替们化险为夷。
采玉人感激莫名,尊这对人儿为“玉神”、“玉仙“,并众捐建祠塑像,香火供奉。岂料公子的家里消息后,派人来毁了神祠,玉仙像被毁,玉神像被带走。后来有神秘人捐了大白玉重塑了“玉仙”像,建了“玉仙祠”于此……
念儿听完这令人扼腕的凄美故事时,众人都已上完香,就差她,待她持香膜拜时,忽起一阵怪风,卷起殿内的数卷佛经,在殿中旋转,堪堪遮了众人的视线!
这时,跪于蒲团上的念儿忽然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轻搡,往神座前冲去,眼看要撞上,念儿总算稳住了身体“别揉了,你没眼花,我就是在对你笑。王小念!”一个甜到粘着蜜的声音在她耳朵里响起。
“轰隆……“念儿可怜的小心肝再遭重创!
她迅速地看了看旁人,结果他们统一地用奇怪又关切的目光注视着她……
“难道是这些日子风波不断导致机能退化,得了幻视幻听了?”念儿悲凉地想着,又看了看玉像,哎!又很正常了。
“小姐!”在念儿乱想地这会儿,茵儿终留意到主子的异常,冲过来扶住她,柔声相询:“怎么了?”
“无事。”念儿应付着,眼睛仍盯着玉像,想从中找出古怪来。
下—秒,“脸色突然变得这么难看,还无事么?“微嗔的斥责先发而至,李昊天衣袂轻扬,转瞬已到念儿身边,紧张地将她察看一遍,又扣了手脉,确定毫发未伤后,才放松退开。
“不劳费心!“看着李昊天又露出深情款款的浅浅一笑,念儿隐隐不快,微微的酸楚萦绕在心头。
“亏你惯常还—副矢志不渝的情种模样,人家真有事了,你却又心不在焉,还不如—个小丫头了!“心里头这般想着,念儿的面上便越发不好看了,她冷冷瞟向李昊天,目光如刃的将他凌迟,直到他的敛了笑容,现了讨好求饶的可怜相,才仁慈地收了眼刀。
两人这番无声的交流被一旁的李幽兰尽收眼底,她眸中迷茫的伤痛一闪而逝,神情瞬间又成温柔可人的平静无波,这下又施施然走上来,微笑着说:“既上好香了,我们就去月老祠看看如何?”
“好啊!好啊!“茵儿一听,立刻忘形地高声叫好,离京也有些日子了,越走越远,可她越发想念留京的蒙方了,她很想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与他厮守终身。
念儿一看这丫头欲说还休的痴女样儿,心下明了,伸出纤纤玉指,软软地戳了戳她的额头,笑嗔着:“你呀…。哎!”,欲取笑这痴丫头一番,顿了顿,却又转向众人:“既如此,那—块走吧!”
“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