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一缕薄薄的夕阳挥洒到病房内。
解一凡已经呆坐了老半天了,可始终没有改变姿势,手里拿着葛老六的那份资料,眼睛直直望着前方,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说实话,葛老六拿出来的东西太震撼人心了,解一凡之前在脑中曾经出现过无数个猜想,可怎么也想不到葛老六资料里记录的那些事实。
特别是那段关于会稽谢家那个假冒谢振禄忍者的资料,让解一凡看过后,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资料中清楚记载,十三年前,假冒谢振禄的忍者第一次与沈樊老爸见面,也正是通过沈樊那个当省长的老爸,假冒会稽谢家子弟的谢振禄才和简白搭上了线,而再往前推,沈樊老爸本身就出自杨家老爷子的办公室,并且是杨勇和简白婚姻的介绍人,正是因为深得杨老爷子信任,才最终出任金陵。
这里面,几乎记录着一张深不可测的关系网,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去都让人不寒而栗。
但再往深处分析的话,解一凡又发现,即使是自己老爸没出事之前,葛老六就已经开始对杨家产生了种种怀疑,字里行间中,老是时不时提起一个叫做麻生奈的男子,这个姓名很有倭国味道的男子却最终在金陵消失踪迹。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解一凡不知道!但苦苦追问葛老六,得到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
而葛老六却没有心情去配合解一凡,就在解一凡苦苦思索不得其解的这几个小时里,他的嘴就一直没闲下来,不是吃这,就是嚼那,整个病房的门槛差点没被送外卖的人踏平。
盯着那张吃到满嘴是油,眯缝的眼睛中全是奸猾的葛老六,一时间,解一凡也是哭笑不得,抖了抖手里的资料,道:“六哥,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来的?呃,我问的主要是前半部分。”
放下手里油腻腻的猪蹄膀,葛老六舔了舔粘满嘴唇的油腻,嘿嘿一笑道:“我哪儿知道。”
“六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解一凡愣了愣,故作生气板起了脸,严肃看向葛老六。
哪知葛老六一点都不在意,撕开一只鸡,“嗞啦”一下,又咬了个满嘴是油,一副痞痞赖赖的混混模样咧嘴一笑,说道:“最近三年的东西都是我自己整理的,但你要问前半部分,那哥哥我就真得跟你说声抱歉了。”
“什么意思?”
解一凡强忍着海扁葛老六一通的冲动,沉声问道。
葛老六猥琐笑笑,道:“整理那些资料的人叫大乌龟,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他呗!”
嗡……
解一凡的脑袋一下子就大了,一股无名怒火“噌”的一下从心头窜起老高直冲脑门。
“狗日,小爷问你正经事呢,你跟老子绕什么圈子,信不信小爷一把捏死你。”
解一凡激动了,一个箭步冲到葛老六身边,狠狠抓住他的衣领,一双眼睛满是血丝死死盯住对方,森白牙齿切的“嘎吱、嘎吱”作响,“大乌龟,呸!亏你能说出这种屁话,有人给自己起这样的名字吗?”
“喂、喂喂……松手啊小子!”
葛老六很不爽,特别是看到解一凡的动作使自己最爱的烧鸡洒落一地,更是发起了牢骚。
可再一抬头,当葛老六看到解一凡眸中射出的冰冷寒芒,顿时打了个冷颤,委屈瘪嘴道:“信不信由你,那个叫大乌龟的人哥哥我也没见过,不过他确有其人,不信你自己去查嘛!”
解一凡愣了愣。
葛老六趁机挣脱解一凡的控制,后悔不迭地到处扒拉,一点一点捡回自己散落在四处的烧鸡和蹄膀,一双贼眼露出满是惋惜的痛苦神色,不住念叨,“你妹呀,这么好的东西被你小子弄脏了,这可怎么是好……哎呀,你小子知不知道,糟践吃食要被雷劈啊……!”
解一凡无奈苦笑。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解一凡的确相信这次葛老六没有骗自己。
跟着老头跑江湖那些年,解一凡自己没少干过瞒天过海的事,他最知道一个人在说谎话时会是什么眼神,更能从细微处察觉到普通人所不易观察到的一些细微末节。
“六哥,你能告诉我大乌龟是谁吗?”
因为心里有了歉意,解一凡也不好再乱发脾气,唯有处处陪着小心,满脸苦涩在一旁帮着葛老六把那些油腻腻的吃食一一捡回。
“想知道?”
“嗯!”
“真想知道?”
“嗯,真是!”
“那给哥哥挠挠背。”
“这……!”
“你倒是挠不挠?”
“呃……挠,我挠还不行嘛!”
“哇,真尼玛舒坦。”
“……”
“嗯,下面点,再下面点……对,对,就是那儿,用力,用点力呀,你小子没吃饭啊……!”
“……”
享受完解一凡周到热情的服务,葛老六嘴角噙着一丝猥琐邪笑,看了解一凡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