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放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动作艰涩地微转下头,四下打量,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华丽厚重的帷幔,银蓝的底色交织着亮金的花纹,编织和刺绣上都非常的精细讲究,长长的流苏点缀在帷幔四角,逶迤到地。金褐色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外面阳光明媚,一束极细的光线从窗帘缝里透进来,正好落在眼帘上,让她不由得眯缝着眼。
什么异常都没有,平和安宁得仿若前世某个阳光明媚的秋日午后,与晕过去前的兵荒马乱对比太过鲜明,让时放不由得狠狠发了一会愣。
“醒了?”雅罗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无声地走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俯身看着时放,心情似乎很是不错:“伤口还疼吗?”
这房间在最里面,外面是起居室和书房,她之前在起居室和亚克斯商量着下一步要怎么样调养好时放,看着差不多到了平素行针的时间,才转了进来。岂料一进来,晕睡了两天的人已经醒了。
“嗯。一点点。你没受伤吧,大家都没事吧?”时放牵牵嘴角,目光粘在雅罗尔身上不肯移开,问出一个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末了又好奇地问:“这是哪里?”
“借来的宅子。”雅罗尔语气微妙地道,抚上时放有些憔悴的脸,不给她再问下去的机会,手往下移,将被子掀开一角,然后开始给时放宽衣解带:“基本上没什么事,伤得最重的就是你。虽说你及时偏开了一下,但还是伤了心脉。所以我们要在这里留一个月,一来是彻底治好它,二来,你也需要一个地方安心突破到导师级中阶。”
“咦,要突破了?真没想到这样也有机会突破。”时放还是挺惊喜,这个算是因祸得福啊,受这个伤也没白受,至少有点好处。忽然觉得身上一凉,下意识地低头望,整个人都懵,她身上的睡袍都快要被脱下来了,条件反射地双手一抬,护住胸前,其他书友正在看:。
大概因为这是个崇尚武力的世界,又有治疗师的存在,基本上除了紧急处理之外,是不需要什么绷带啊包扎啊之类的。一个治疗术扔下去,基本上伤口表面痊愈得看不出来受伤。至于严重的内伤之类的,除了服用好的药剂有利于快速恢复之外,就是慢慢练功调息恢复。
所以说,时放身上的伤口不可能包扎,也就是说,不存在要查看伤口,好吧,对当事人来说,最最重要的是,由于她一直昏迷不醒,所以,睡袍底下是真空状态!雅罗尔扒开她的睡袍?咦咦,这是传说中的要以身相许什么的吗?!
但是!按雅罗尔的性子来讲,这种戏剧性的剧情突进实在太不科学了!一紧张,结结巴巴地挤出句话来:“呃,你要干嘛?”
可是她一脸羞怯又期待的表情太过荡漾了!
雅罗尔额角青筋跳了跳,手下一用力,将她推倒在床上:“给我躺平!”
这是要躺平任调戏?时放的表情更荡漾了,主动跟热情不分家,她现在身上伤没好全,但看来雅罗尔全恢复了的嘛!
然后,她看到雅罗尔手上神奇地多了几根冒着冷光的银针,表情一下僵住了,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床上,非常失落地嘟哝着:“原来是要扎针啊。”
话里是说不尽的惆怅与失落。
雅罗尔不接她的话茬,任由她在那悲秋伤春扮惆怅,手下毫不含糊,下针极快,顺便给时放说了她晕过去之后发生的种种事情。
时放受伤让亚克斯又愧又怒,立即变回原形,区区十几个人,在伸展开来得以百米来计算长度的龙背上就只占了那么一小块地方,本来按雅罗尔的意思,就是赶紧走人好给时放疗伤,对方偏偏自寻死路,就在亚克斯龙尾一摆准备调头飞走的时候,被人一箭射在龙尾上。怒火中烧的亚克斯这下不干了,他都现出龙形本体了,你丫还敢给老子一箭,这不是挑衅是什么?哪里肯这么简单就遁走,愣是将那小岛好一顿蹂躏,岛上的人死伤多少不好说,建筑物基本上就不存在了。
一行人也没打算回菲利小镇,综合了预备队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塞拉莱,雅罗尔考虑了一下,就选了布斯特城。按距离来说,这座城市离塞拉莱比菲利小镇到塞拉莱要远得多了,但是布斯特城有传送阵直达塞拉莱,所以,这点距离也就完全不算问题了。
亚克斯只听雅罗尔的,其他人嘛,上了龙背就做不了自己的主啦,要么一起去,要么从空中跳下去,一点选择余地都没有。
伊思拉几个人一琢磨,分别通知预备队其他人直赴塞拉莱。唉,谁让你们没赶上可以冒充一把龙骑士的好时候呢,只好自己移动过去了。
等到针扎完,该交待的事也说完了,雅罗尔将趴在那装死的时放翻过来——从时放领会到雅罗尔推倒她扒光她不是为了做些亲密有爱的运动而是为了扎针之后,她就一直在那装死表示不满。
“你是还没睡够,那我出去了啊。”
“不许走!”时放立马利索地伸手扯住雅罗尔的衣角,用哀怨无比的眼神控诉心上人的无情。
雅罗尔自然从善如流地留了下来,她本来就没打算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