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工夫,念鱼带着两个小童下了楼,一个小童手端金黄砂锅,另一小童手捧着一套精致瓷碗。
来到纪战桌前,念鱼谄媚地道:“二位爷,这是小的亲自下厨烹制的,请二位爷,赏脸尝尝吧。”念鱼点头哈腰,形状极其猥琐。
两小童,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物事放在桌上,掀开锅盖儿,异香扑鼻,看上一眼,就让人食指大动。
纪战用小瓷勺摇了一小碗汤,轻轻地咂了一口,暗道:这杂种的手艺,确实不错。
易容王也尝了尝,放下筷子道:“念鱼兄,好手艺啊!能否借一步说话,我们两兄弟,有点儿事,想找你聊聊。”
念鱼看了一眼纪战,纪战微闭双目,嘴里品着鲜汤,十分享受的模样,根本没有理会他。
念鱼的老鼠眼,骨碌碌转了几下,满脸堆笑地道:“这个容易,二位爷要找小的谈事儿,请这边走。”
说着,念鱼前边带路,纪战与易容王两人跟随其后,走出了念鱼楼。
穿过一条小巷,避开了集市的热闹,七拐八拐地来到一家小院门前。
念鱼叩了几下门环,里面传来一阵狗叫声,紧接着里面一个粗嗓门问道:“谁啊?”
“老爷我,快他妈开门,有贵客到了!”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从里面迎出来几个高大的黑奴,各自手里牵着几条恶犬,恶犬伸着鲜红的舌头,不住地狂吠。
“老爷,您回来了。”为首的黑奴欠着身子,显得极其恭敬。
“没看见来客人了么?还不给我好好招待下!”念鱼一挥手,自顾自地向厅里走去。
那几个黑奴心领神会,关紧院门,将纪战与易容王,围在了中间。
也不说话,手中绳索一松,恶犬喘着粗气,龇着尖牙扑了上来。
纪战面无表情,也不见他出刀,几只恶犬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头颅就飞上了半空,恰有一只狗头直直地落进了一女仆的洗衣盆里,女仆妈呀一声尖叫,随即就晕死过去。
一地的狗血,满院的腥气。
几个黑奴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复扑上。接连不断地闷响,紧接着是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念鱼刚要迈进客厅的脚,就这样硬生生地收了回来,猛地转身,一副惊恐之状。
“妈的!一群蠢猪,我叫你们好好招待客人,你们在做什么?还不给我快滚。”
一边骂着,一边小跑到纪战两人近前道:“二位爷,受惊了,我这几个家奴不受教化,千万别介意,里面请,快里面请!”
易容王冷笑道:“你的这几个家奴不错,很忠诚,很听话!”
念鱼尴尬地笑笑,欠身走在前面。
进了客厅,落座,喝过了一盏茶。纪战看了两眼,站在一旁的女仆道:“念鱼兄,这里说话真的方便么?”
念鱼急忙朝那两个女仆挥了下手,这时厅内就剩下他们三人了。
纪战这才从贴身处,拿出了一颗珠子,这珠子鹅卵大小,通体浑圆饱满,晶莹剔透,华光四射。
珠子方一拿出来,念鱼就呆了,痴了。好似这珠子是美女的胴体,看得他口水直流。
他一步跨到纪战近前,将珠子拿在了手中,先嗅了一嗅,然后在阳光下看它的质地,又轻轻敲打。
他从厅内的这边走到那边,嘴里不住地嘟囔着:“好东西啊,绝品!宝贝!”
念鱼此人,平生最好珠宝玉器,也爱黄白之物,是个地地道道的守财奴,金银财宝胜过他的命,痴迷程度可见一斑。
纪战等人早就打探好了此人的嗜好,来此之前都做好了充分准备。
念鱼毕竟是人精,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宝珠虽然弄得他晕头转向,但他还是很快就清醒过来。
“二位爷,你们一定是打算把这珠子送给念鱼吧?”转眼之间,念鱼说话也有了底气,他知道珠子的价值,同时也就知道了自己在这二位心中的分量。
“果然是聪明人,不错,这珠子就是打算送给念鱼兄的。”纪战喝了一口茶道。
“嘿嘿,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们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痛快!念鱼兄真是个明白人,那我们就不费口舌了。过几天将军府,会送来一条人鱼――”
纪战说着凑到念鱼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又大声道:“如此这般做,这珠子就是你的了。”
念鱼的脸色忽地如蜡纸一样苍白,倒退数步。瞪圆了眼睛道:“你们找死!我现在就去报官,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纪战哈哈大笑,易容王则无奈地看了一眼念鱼继续喝他的茶。
“你还报官?你觉得能走出这个房门么?”纪战手握腰刀,忽地站了起来。
易容王放下手中茶碗,不紧不慢地道:“念鱼兄,把事情闹僵了可不好,我们希望还能吃到你亲自下厨做的鲍鱼汤。”
从衣袖里拿出绣花香帕,擦了一下嘴角,易容王给纪战递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