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一听顿来了兴趣,哦了一声问道:“可是谁?”四阿哥回道:“就是皇阿玛身边的丫鬟名叫安画,儿臣此次去桐城望皇阿玛命她一同前往,她聪慧明锐一定可以帮儿臣大忙!”康熙称奇,随即答应了四阿哥。其实只要能解康熙心头忧患,不论身份康熙都会欣然启用。
次日一早,安画就被告知要随四阿哥去桐城,虽然一脸苦瓜脸但是圣命不可违也就打理了包袱和四阿哥等一路赶往桐城,这一行他们会遇到什么困难呢,安画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行人刚来到桐城就赶往大堤,桐城县令带着民夫守在大堤,堤上气氛紧张的不的了,人们的叫喊声,奔跑声,号子声此起彼伏。
小丘上的人听到迅雷般的马蹄声,转头望了过来,四王爷尤如电悸,失声道:“老十三……”快步迎了上来。安画一行远远就下了马,牵着马来到两兄弟面前,安画暗暗打量胤禛:胤禛长的颇为清秀,脸带三分傲气,眼珠漆黑得深不见底一般冷冰冰的,穿一身石青隐暗花箭袖,外罩珠灰滚银鼠毛边巴图鲁背心,头戴一顶蓝黑色瓜皮小帽,帽上并没有象一般的人一样镶嵌宝石,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衣服颜色款式大方内敛,但是用料极好,穿在他身上颇有玉树临风的感觉。安画得出一个结论:闷骚型男人。
杨大人赶着恭恭敬敬,手脚十分利索的磕下头去:“奴才恭扣四王爷金安。”一瞟眼看见安画呆呆的站在那里发楞。
四王爷眼睛一亮,正待要翻看,突然听的“呯”“呯”“呯”三声脆响,半空暴开三朵烟花。堤上的人嘈杂的尖叫起来,乱作一团。数十人绑了绳子跳下水去。胤禛脸色一凝,颤声道:“汛报!”一撩箭袖下摆道:快,上堤坝看看去。
“杨大人,什么叫汛报?”安画偷偷扯他的衣角询问道。
杨大人老态龙钟地的侍立着,却偷偷解释道:“上游青铜峡设有水志桩,遇涨水则又人鸣锣告知。”
上了大堤,汛报人和筏子已经捞上来了,几个壮汉给他控水披衣服,早有人去捧来一碗热辣辣的姜汤让他灌下去。县令陈道富颤抖着手在看支竹签。见胤禛上来,呆呆的要请安磕头。胤禛连忙扶住,急道:“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些礼节,报上是怎么说?”杨大人脸色煞白道:“报上说……报说……”
四王爷等不及,一把抢过来,定睛一看,失声道:“淮南大雨?水涨三寸有余?”一下心如坠冰窖了:上游的淮南河涨三寸,下游的清安河只怕要涨高三尺了。桐城的大堤除了几段要紧的是青石筑的,其余的都是土堤,虽然杨大人上任后几经修缮加固,但限于时间钱粮人力,堤的本质还是土,泡上几天肯定是溃堤。凭清江县那矮小的城墙怎么挡的住,城里现下涌入上万的难民,一但黄水漫城,那死伤……他想都不敢想下去。就算自己和老十三立即离开清江逃的性命,发生这么大单的事,以后的前途只怕暗淡的很了别说给人冷嘲热讽千夫所指,而且自己的良心虽然不多,一丁点还是有的。又怎么过得去。
四王爷困兽般在堤上踱了几圈,他虽然精明强干,但是对水利毫不熟悉,那脑袋就象空白的纸一样,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站在堤上高处,四望下只见浊浪排空,浑浊的河水怒吼着,咆哮着,呼啸而来,奔腾而去,卷着泥沙,冲击河岸,打着令人心惊胆寒的漩涡。突然狠狠的说:“好心人办起坏事来比坏人办坏事还要坏一百倍。”
安画听不懂,十三阿哥悄悄说给她听,原来,黄河当年曾经清过,但是当治河总督靳辅和陈潢一死,接任的于成龙治水观念和前任不同,竟然将前任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修筑的减水坝、排水闸、引水道等各种工程全都废了,河道加宽水流放缓。于是流沙逐年淤积,黄河重新肆虐。到了康熙三十六年,秋汛一来,仅河南境内,就同时决口七十二处,淹没了清江一带四十二万顷良田。自命为“爱民清官”的于成龙几次投河自尽,都被下属救了出来。就打了一副四十斤重的大木枷,戴在自己脖子上,木枷上写着“决河总督罪臣于成龙”。沿着黄河大堤,一步步地走向京师。这新闻轰动京师以至全国,康熙就饶了他等等。
安画听的目瞪口呆,在自己那时代建三峡可是从军事、经济、科技、生态等方面科学论证了几十年权横了厉害才建的,这于成龙把花费了巨大人力物力金子银子建起来的堤说拆就拆说废就废,可真牛B啊,要是放到现代,枪毙个十来次也是应当的,就算不死最少也要定他一个渎职罪判个十年八年的吧。怎么能因为他素来是清官兼爱民如子就没事了。这法律要来何用?也难怪四阿哥恨啊。她颤巍巍走近堤边,立时觉得一阵目眩,忙拉住胤祥的手,免得一个不了心葬身于这滔滔黄水之中那就冤枉了。
“那既然靳辅和陈潢的法子是顶用的,为什么不再做一遍了直到治理好黄河为止了?”安画很纳闷的问。
十三阿哥一脸苦笑后说道:“朝庭可一直没找到能在水利这方面独当一面的人才,河道总督可是个肥缺,与其说每年拿几百万银子去白白填进这无底洞,还不如干脆就凑和着过去算了,免得给借口让贪官污吏来涨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