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娴低下头没有说话,看着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一片寂然的眼底尽是落寞。
见此,芸嫱在心里想了想,索性开口提道。“娴儿,搬来与本宫同住吧。”
这一话,惊了房里所有的人。芮娴抬起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眉皱得更深了。
而她却无所谓地道。“反正你现在也不便与王爷同房,索性就搬来本宫这里清静清静,平日有琼珠和碧珠相互照应着,你也好安心养胎不是?”
“可是。”芮娴支吾着,目光迟疑,极小声的说。“妾害怕给娘娘添了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看着她怯生生的模样,芸嫱正说着,殊不知这时盛瑾年却又走了进来,身后还领着一丫头,“娘娘,您不能让她住进馨淑苑。”
芸嫱看着她阴沉的脸色,尤其是那双盛气凌人的眼,直捣人心,叫谁看了都不自在。
不知怎的,芸嫱心里也跟着不痛快起来,可还是张罗着一脸亲和的笑意,询道。“瑾儿,今儿怎么有空来本宫这里坐坐?”
哪知盛瑾年却不理她的寒暄,芮娴向她道万福她也是不置理,只对自己匆匆欠了个身,道。“娘娘,您乃晏托皇室的金枝玉叶,地位尊贵,又怎可委曲身份与这等卑微娼妓同寝一室。”
卑微娼妓?
盛瑾年的说法让芸嫱微微吃了一惊,毕竟在印象中如她这般出身名门的闺秀断是说不出这样一番刻薄的言语来,何况她也不像个是会拿眼瞧身份的人。
瞥一眼身旁又低下头去默不作声,从盛瑾年进门开始就变得小心翼翼的芮娴,芸嫱心里是更不舒服了。想着即便曾入过风尘,也不意味着这一辈子都摆脱不干净了。
“瑾儿,你言重了。娴儿她现在怀有王爷的骨肉,也就不是外人了,何须再说这见外的话?”芸嫱实话实道,嘴边的笑意也没落下。想来既然盛瑾年都听见了,她也就不替芮娴遮遮掩掩了,省得欲盖弥彰。
一听她这话,盛瑾年双眸一滞,脸色愈发的阴沉。“娘娘您是有所不知,自从她被王爷从那青楼赎身进了王府,王爷为了她就整日无心政事,害得楚大人和义父没少操心。这种祸水,凭什么怀上王爷的子嗣,为王爷延续香火?”说得急了,更是抬起手来直接指着芮娴,毫不客气地数落道。“馨淑苑乃是老王妃的故宅,若真是她住了进来,只会玷污了这里。”
盛瑾年说得言之凿凿,那双瞪得铮亮,爱憎分明的眸子,让芸嫱心生出不好的预感。她心下且思量着,转头对芮娴嘱咐了几句先把她给支走了,才又说。“瑾儿放心,芮娴肚子里的孩子是福是祸,皆由本宫来做这个保。倘若往后孩子出世真的是为王爷和王府招了不祥,那么本宫自会当着王爷的面,在老王妃的牌位前请罪。”
没料想她会这么说一遭,盛瑾年顿时被堵了个瓷实,紧抿粉唇那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瞪着俩眼珠子,瞳孔不断放大。
芸嫱却无谓一笑,恍若没事的支开了话题。说道。“瑾儿,既然来了,就留在这里陪本宫用了膳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