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默涵牵牢斯塔克的大手一路跟着他在黑暗中小心前进,路上不时出现的挡路碎石和来不及逃出洞外被乱石砸死的倒毙尸体,令两人短短的十分钟路程显得分外漫长。
“是这儿了。”斯塔克终于站定在一块巨石外，手机泛起一阵杂音,苏默涵伸手尝试着推了一把顽石。
“Ouch！Shit！”苏默涵摸到一把黏腻腻不知什么的液体,配合压在石缝间的断臂残肢，她只能懊恼地低咒一声，转身摸索着在斯塔克外套上一阵乱蹭。
斯塔克很自然地搂着她拍了拍脑袋,蹲下来检查石壁的坍塌情况：“宝贝儿，和你说了不要乱摸，你待会儿还能吃下去东西？”
苏默涵把脑袋埋在斯塔克怀里干呕一阵：“只要别让我看见薯条和番茄酱……”
斯塔克富有磁性的嗓音低低地笑,用拳头敲了敲石头：“嘿！贾维斯,你在里面吗？”
静了一会儿，贾维斯那具有高辨识度的优雅腔调隔着石头远远传出来：“是的先生,请原谅我不能为你开门了。”
苏默涵抱着斯塔克的腰，很安心地笑起来。
“老伙计，别这么说，你还好吗？”
“先生，如果不是这块有机玻璃板的冲击强度高达17倍，您只能等回到马里布再重新启动下载我的应用数据以及……”
“好吧，好吧，随便你怎么说。充电完成了吗？”
贾维斯停顿了一下：“充电完成85%，作为一部原型机，铠甲可以启动，其他书友正在看:。”
“原型机？”苏默涵从斯塔克怀里抬起头，“托尼，你带的是mark几号？我之前都忘了问，你是怎么把它弄到中国来的？”
斯塔克揉着她的脑袋继续和贾维斯说话：“能给我开个洞吗？”
“先生，您确定要这么做吗？0号机的肩携导弹只有两枚，大功率的掌心炮
会很快耗光电量。另外，中国西藏的山体结构以断层岩为主，不适宜人工开凿……”
苏默涵忍不住插嘴道：“0号机？你什么时候开发新机种了？以及，贾维斯的意思是……？”
斯塔克站起来深吸口气：“他的意思是，不能炸，一炸就塌。”
“是的，夫人，我是这个意思。”
斯塔克低头亲了亲苏默涵的额头，让她坐到一边儿去，然后跪下来开始徒手挖掘岩缝下的碎石。
苏默涵抱膝蹲在他身边儿：“额……虽然从身体和心理上我都不想打消你的积极性，不过如果、亲爱的，如果是纯手工作业的话，还不如让我来。你打算挖进去？挖外面的雪可能还快点儿……”
“不，当然不是，”斯塔克弯腰拧着眉毛把手伸进去，“我以为你对我充满信心……”
“哦是的，在我饿死之前，我会一直这么想的……”
剩下的时间里，苏默涵捡了盏还能勉强点亮的煤油灯，就抱膝坐在斯塔克身边儿看着他挖坑。
“小默，别睡。亲爱的，你还没有和我讲完你的故事。”
苏默涵勉强睁开眼睛，失血和高原反应外现在还多了饥寒交迫。
“额……嗯，我讲到哪了？”
“那个牧师还是什么的……死掉了。”岩壁的缝隙里透出光，斯塔克摸索着将手臂慢慢探进去。
“哦，对……嗯……我拖着他的尸体走了很远，走到再也走不动，又冷又饿，手腕上被手铐勒出血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海拔太高天气太冷了，”苏默涵垂下视线略带嘲讽的轻笑一声，“这么冷的地方，不说还有什么食肉动物，血流出来其实马上就冻住了。”
斯塔克拧着眉毛呲了下牙，探进石缝去的左手瑟缩了一下。
“受伤了？”苏默涵爬起来凑到斯塔克面前。
斯塔克用另一只沾满泥灰的手摸摸苏默涵的脸颊，笑道：“没事儿，你继续说。”
苏默涵深吸口气：“我……那个时候……我想活下去……很疯狂的念头，就是想活下去。所以我用身上的一把小刀……把他的手臂砍断了……”
斯塔克单手搂紧她亲吻她的额头：“别怕……亲爱的，都过去了。”
苏默涵回抱紧他，闭上眼身子微微颤抖，语调却出奇的平静：“我现在只能记起一些画面……那把刀太小，对于砍一个人来说……根本不够……我太小，终究还是怕招来什么野兽……我用大点儿的石头敲碎他的骨头……后来……”
斯塔克挖掘的动作一顿，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将苏默涵圈地更紧了些，面对面与她抵着额头：“小默，都过去了。说出来，告诉我，不要再把这些事情压在心里，那不是你的错。”
苏默涵抬眼看斯塔克，他的长睫毛忽闪着，堪堪擦过自己的脸颊，即使在这么微弱的火光下，棕色的瞳孔里仍然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好看的小说:。眼泪一下子就抑制不住地涌上来，苏默涵双手抱住斯塔克的脖子脸埋进他的颈窝里痛哭失声：“我又着急又害怕……托尼……我、我当时只有十六岁，我想活下去，我没有办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