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冬日来,少有的艳阳日,阳光明媚,倒减少了几分寒冷。让她意外的是,在去往太庙的路上,竟然碰到了秦国的使臣。
之所以认出那一群年近古稀的老臣是秦国的使臣,是因为其中有一位,便是她父亲旧时的好友,礼部尚书林奎。
她下了软轿,心里不禁发出咯哒一声,对着面前的林奎微微行礼道:“林伯伯好,不知为何,林伯伯会来到这楚国?”
林奎自她小时候起便时常来她府里游玩,对她亦是甚好,所以在她心中,对这林奎也是万分的尊敬。
倒是他身后跟着的三个身着青色朝服的大人见着她冷了冷,眼里闪过不悦。
卫双颜看着真真的,心底不由地冷笑。当日她带走的虎符,在秦国引起了轩然大波,她早已听说,南方蛮夷蠢蠢欲动,秦国危在旦夕,苍天有眼,这帮老臣在这年关出现在这里,怕是当真是那秦国撑不住了!
萧胜晟,她在心底嘟囔,心狠狠地一抽,虽然痛,却让她感到无比的痛快。
“双颜侄女。。。”林奎见着她面上一喜,亲切地唤道,卫双颜听着冷冷一笑,摆了摆手道:“林伯伯越炬了,现今本宫已是楚国帝王的宫妃,林伯伯虽然与本宫相熟,但也不得不尊称本宫一句莲贵嫔娘娘!”
她面上露出威严,艳阳天里,林奎看着她的惊世面容不由地一愣,她,仿佛不再是以前那个她了。
倒是他身后的那三个大臣见着她如此嚣张的摸样,按耐不住地上前指责:“妖女!你这卖国求荣的祸水!林尚书肯认你已经是你天大的荣幸,你还如此嚣张!本官知道,一定是你!是你在楚帝身边吹着枕边风,所以那楚帝才不肯归还我国虎符!定是你这个妖女!”
那大臣说的脸色通红,一字一句,都指着她的鼻子骂,卫双颜眯了眯凤眸,眼里闪过杀机,冷冷一笑:“妖女?!老天不公!萧胜晟他绝情决意,亲手诛杀了自己的骨肉,断了我与他的夫妻情分,若本宫是妖女,他这样的人又算什么?!”
“你。。。你竟然敢直呼我朝皇上名讳。。。你!”那官员似乎不知道她会如此嚣张,气得胸口起伏,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卫双颜唇角高高扬起,一把拔上头上的金钗扔到他的面前,冷笑道:“那又怎样!如你所说,就是本宫在阻挠你们,当日本宫带着那虎符出来,就是为了看着秦国国破家亡,今日秦国危难,本宫心里畅快地狠!本宫告诉你们,想要虎符,叫萧胜晟三步一叩九步一拜地过来,不然休想!”
她狠狠地说着,双眸不由地变得血红,这么久,压抑了这么久的仇恨被面前的这群秦国大臣给激发了出来,她好恨!好恨!
“这支金钗,你带回去给你们那狗皇帝,早晚有一日,本宫要亲手将那金钗插进他的胸膛里,挖出他的心看看,到底黑成什么样子!”凌厉地语句一句句地从她嘴里吐出,她冷笑着扭头,扶着吴嬷嬷向那软轿走去。
“慢着,莲贵嫔娘娘,秦国好歹是您的旧国,您的父亲,昔日的宰相大人,您的母亲,二品诰命夫人,都葬在秦国皇城外的东郊,您就忍心看着秦国国灭吗!”
林奎激动的话语传入她的耳中,让她停下身子,她扭过头,倾城容貌上露出狠戾的笑容,看着林奎和那群大臣心里大惊,“本宫之所以还活在这世上,就是等着看萧胜晟在国破家亡后的下场!”她扭过头,扶着吴嬷嬷一步步地朝着软轿走去,嘴角吐出最后一句话:“林伯伯别再说了,现在的本宫,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傻傻的宰相嫡女了,本宫,是莲贵嫔!”
说着她头也不回地坐上软轿,帘子放下,盖住了她的倾国容貌,也盖住了她眼角滑下的泪水。
林奎俯身捡起地上的金钗,看着那顶软轿从他眼前掠过,不由地摇头叹气:“真是红颜祸水啊。”
软轿内,卫双颜端坐其上,身子随着抬轿宫人的动作而晃动,眼角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地。
好恨!好恨!从秦国到这楚国,她从一落魄女一步步登上这贵嫔的宝座,一步一血,若不是她心里仇恨的信念支撑着,她早就,早就撑不下去了。。。
萧胜晟!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她的孩子!她那无辜的孩子!颤抖的玉手抚上自己的肚子,她哇的一声哭出声,脸上布满泪水。
“娘娘别再伤心了,若是妆花了,等会到了太庙,可是要失态了。”吴嬷嬷老练的声音从轿撵外传来,卫双颜眯了眯凤眸,含泪的眼眸里闪过浓浓的杀机,她冷冷一笑,拿过别在腰间的帕子,缓缓地擦着眼角的泪水,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刚刚,的确是她失态了。压制了这么久的心魔,刚刚因为那群秦国老臣,从她的心底喷发出来,将她整个人吞噬。
这样想着,她勾起唇角,脑海里回放过那日午后,她在那冰冷的湖水里起伏,将死之际,她对着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立下血誓,定要他倾国来葬!如今老天有眼,他萧胜晟也有今日,她要亲眼看着他国破城灭,成为那阶下之囚!
“走快点!本宫要早点到那太庙去!”她冷冷的吩咐一声,哭过的双眸里恢复平静。